补偿博弈与第三方评估.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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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补偿博弈与第三方评估＊赵骏范良聪内容提要：从对公共利益、公众参与、公平补偿的强调来看，《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与补偿条例》相比《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进步显著。然而，引入经济学中博弈论概念工具对该征收条例的解读表明，公平补偿能否实现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评估机构。该征收条例中一些模糊的规定，以及《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评估办法》赋予评估机构以垄断地位的制度设计，为政府和评估机构的机会主义行为留下了极大的空间。由此，构建有效的第三方评估市场，并在政府报价之后赋予被征收人以真正的自由选择评估机构的权利，是构建法治社会中和谐的征收关系的关键。

2、关键词：房屋征收公平补偿第三方评估市场征收条例２０１１年１月２１日，《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与补偿条例》（以下简称《征收条例》）正式颁布实施。比起《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以下简称《拆迁条例》），《征收条例》进步显著。它不仅延续了宪法、物权法等法律中有关征收和补偿的精神，明确把房屋征收和房屋拆迁区分开来，还确立了征收必须以“公共利益”为前提条件、保障合法的私人权益和依市场价格补偿等原则，明确征收的公众参与和公开透明的正当法律程序，禁止行政部门的强制拆迁行为，被征收人在《征收条例》下的救济也比以往更为充分。然而，立法文本上的进步能

3、否在实际征收实施过程中得到落实尚难以确定。在新条例下，权力、利益与权利的平衡已经改变，征收过程的博弈结构进而激励结构也已发生变化，各个主体可能对此做出不同反应。如果这种反应与法律制定的目标社会利益不兼容，则即便新的法律能够推行，也将耗费巨大成本，从而背离法律制度改善社会福利的初衷。在新的制度约束下，追逐自身利益的各方行动者会如何博弈、选择其行动策略？这种选择的结果如何？与政府所关注的政＊赵骏，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副教授；范良聪，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后。本文系国家“２１１工程”三期重点学科建设项目“转型期法治的理论、制度与实

4、证研究”（２０３０００－１２３２１０３０１）阶段性成果；范良聪感谢国家自然科学重点项目（７０９３３００１）“城乡劳动力市场整合机理与实现机制研究”和第四十九批博士后基金面上项目（２０１１０４９１７８５）的资助。本文也受到浙江大学社会科学学部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光华教育基金会光华学者岗资助项目资助。作者感谢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李步云教授、北京大学法学院张千帆教授、浙江大学罗卫东教授、朱新力教授、章剑生教授、张挺副教授、中山大学法学院丁利副教授先后对本文初稿提出的修改意见。·５９·法学研究

5、２０１２年第３期策目标一致吗？本文拟以博弈论中的激励兼容（ｉｎｃｅｎｔｉｖｅｃｏｍｐａｔｉｂｉｌｉｔｙ）标准作为参照系，〔１〕从学理上探讨《征收条例》出台后新的博弈结构中可能出现的均衡结果，探视公平补偿是否能够真正实现，以及如何更好地实现。一、征收补偿过程的博弈结构《征收条例》中涉及的征收补偿过程参与主体，主要有市县政府、房屋征收部门、房屋征收实施部门、被征收人、房屋价格评估机构、鉴定委员会、司法机关。而依据规定，房屋征收主要涉及两大内容，一是征收决定，二是补偿决定。这二者博弈方式与结构不同，参与人在这两个博弈中可采用的策略

6、空间进而收益也不同。在征收方案的拟定阶段，主要参与人是房屋征收部门、市县政府与被征收人。依据条例规定，房屋征收部门在依据各种规划拟定房屋征收方案之后报市县政府，论证公布后被征收人可通过三种方式做出反应：（１）在意见征求时做出反馈；（２）在多数人不同意时参加听证；（３）在征收决定做出之后申请行政诉讼或者行政复议。由此可知，市县政府的行动策略空间为给出征收方案，而民众的策略空间为接受或者拒绝（申诉）。这三项规定为公众早期参与征收决定过程提供了重要依据。征收部门是依据各种规划制定征收方案，因此被征收人可对市县政府拟制定的征收计划形

7、成一定的预期。〔２〕而征收方案一旦确定下来即成为征收的基准，为避免成为征收方案的牺牲者，被征收人也有足够的激励通过上述三种方式参与进来，这又为市县政府判断被征收人对于补偿标准的心理底线提供一定的依据。如此，征收方案的制定过程就接近于一个完全信息的双方议价博弈，其最后的均衡将趋向于纳什议价解，〔３〕即市县政府选择一个被征收人可接受的征收方案。然而，征收方案只会是一个平均方案，它给出的更多是一种标准，而不是一个具体的利益分配办法，征收的利益划分仍然取决于征收方案出台后征收实施过程中政府部门与被征收人之间的议价。因此，本文着重关注

8、征收过程中政府部门与被征收人的补偿博弈。依据《征收条例》，征收的实施即征收补偿的议价步骤如下：首先，征收部门依据征收方案，〔４〕委托民众协商选定（或随机选定）的房屋价值评估机构对征收对象进行评估。而后，征收部门依据评估机构的评估对被征收人的房屋进行报价，被征收人选择是否接受报价。如果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