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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章编号:0257-5876(2007)02-0111-10汉代启门图像性别含义释读吴雪杉内容提要汉代墓葬艺术中时常出现“启门图像”,启门者最早为男子,后来转为女性。这一图像主要出现在四川地区和山东、苏北地区,两地各有不同的图像程式,其内在含义也不尽相同。四川地区的启门图像与西王母信仰关系密切,启门者为仙境或西王母使者;而山东、苏北地区的启门图像则更多地具有世俗色彩,呈现出某种理想的社会性别秩序。汉代启门图像呈现出比较明显的演变过程,对这一图像性别含义的阐释,需要充分考虑图像自身的发展历史。关键词启门图像启门者图像程式西王母理想秩序“妇人启门”是中国墓葬
2、艺术中的一个于女子,也有男性④。戈尔丁显然没有注意常见图像,因启门之人多为女子,故得其到这些男性启门者。名①。戈尔丁在《传统中国墓葬艺术中的启就已知的启门图像而言,主要集中在四门女子与相关图像》中专就汉代启门图像中川和山东、苏北。从地域上看,山东、苏北地启门者的性别含义进行了研究②。她在比较区启门者有男有女。而四川地区的启门图像汉代女性行为准则与墓葬艺术中女性图像之以女子为主,盛磊在《四川“半开门中探身人间的差异之后,认为“艺术家反复使用女子物”题材初步研究》一文中作了统计,已知的启门的主题,也许揭示了一种不受限制的对十五例中有十三处为女性⑤。于死后幸福
3、生活的基本的男性想象:在所有启门者性别的转换值得关注。笔者认房间的门前都站着女子,她们注视着来客,欢为,要对启门图像性别含义有所认识,不能忽迎他们进入房中。就此而言,启门的女子既略汉代启门图像的衍生历程,同时也要充分充当着生与死之间的阀限空间———同时也成考虑到作为墓葬艺术组成部分的启门图像所为现实世界和神话世界之间的一条通道,在应该具有的宗教寓意和社会信仰。本文所试沉闷乏味的现实世界中,女性对男性的邀约图解决的问题是:为什么汉代四川地区启门和召唤只能存在于诗词和想象中,而在神话者皆为女子?山东、苏北地区男性启门者和世界里,性自由的梦想终于成真”③。女性
4、启门者各有怎样的含义?戈尔丁注意到启门图像中女性可能具有的文化和心理含义,却完全忽略了汉代启门一、启门女子:西王母的使者图像中的男性启门者。实际上,郑岩在《民间艺术二题》“附记:关于‘妇人启门’”中已戈尔丁的研究是围绕四川荥经石棺上的经注意到,汉代启门图像的启门者并不仅限启门图像展开的(图1)。这组启门图像以半—111—汉代启门图像性别含义释读开门的女子为中心,左侧为“秘戏”,右侧有近的。西王母。戈尔丁认为,启门图像中既然出现这种男女相拥的“秘戏”图像,时常出现“秘戏”,那么启门者必然与男女欢爱有于仙境。四川新津宝子山石棺右侧的仙山上关⑥。在她的论述中,
5、西王母被完全遗忘,没有男女相拥亲吻像,情形与荥经石棺相似有进行任何讨论。实际上,对于荥经石棺上(图2)⑦。新津石棺上的景象与彭山梅花村的这一图像,还应该进行更为完整的解读。崖墓石棺画像非常接近,都以仙人博弈、抚琴荥经石棺上的男女相拥亲吻像,学界一为主体(图3)⑧。两者的差异仅在于:彭山般称之为“秘戏”。对这一“秘戏”图像的探石棺画像右侧是两座仙山,而新津石棺上为讨,可以从它所在的空间关系着手。在荥经一座;彭山石棺上是两个听琴者,而新津石棺石棺的画像上,有上、下两条地平线,较低的上是“秘戏”图。两者都是表现仙境中的景地平线上立着一扇半启的门,形成一个靠前象
6、,拥抱亲吻像应该是一种与仙境相关的图的空间;较高的地平线上则立着四个带斗拱像。的立柱,形成一个靠后的空间。这就构成一汉代墓葬艺术中这类与性有关的图像,个双重的空间结构,女子启门的图像立在下学者多指出其与生死信仰、升仙思想之间的方的地平线上,位于前一个空间;而“秘戏”、密切关联⑨。巫鸿曾将这些图像归纳为两种西王母与斗拱则位于上方的地平线,位于后类型,一是与“桑间濮下”传统有关的“野合一个空间,其连续性被封闭的、较低的启门图图”,一是与成仙思想有关的男女拥抱亲吻像所打断和切割。从空间关系上来看,“秘像,并着重指出后一种图像与西王母的关戏”与西王母结合得十分密
7、切,共同构成一系⑩。在巫鸿看来,“荥经石棺画像明显为升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在图像性质上应该是接仙题材”。那么升仙题材中为什么出现“秘—112—文艺研究2007年第2期戏”?巫鸿给出了两种推测,一是与生殖崇空间(图4)。左侧是西王母端坐于龙虎座,拜有关,一是与早期道教的“房中术”有与站在一旁的女子共同构成西王母的世界关lv•。巫鸿的后一种解释或许更加贴切,葛(仙境)lx•。石棺右端有四人,一男一女伸手兆光对道教过度仪的研究表明,“房中术”、相握,身后各有一侍者,这组形象可以读解作“合气之术”在汉魏六朝的道教中,不仅属于人间世界。启门图像正好处于这两个世界之养
8、生、神仙术的范畴,甚至还成为信仰者必须间ly•。如果说门是一个界线,将两个世界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