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卷五十六张王种陈列传第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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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后汉书·1472·后汉书卷五十六张王种陈列传第四十六张魭字叔明，犍为武阳人也。六世祖良，高帝时为太子少傅，封留侯。魭少游学京师，*(初)*永元中，归仕州郡，辟大将军邓骘府，五迁尚书仆射，职事八年，出为彭城相。①注①明帝子彭城王恭之相也。永宁元年，征拜廷尉。魭虽非法家，而留心刑断，数与尚书辩正疑狱，多以详当见从。①时安帝废皇太子为济阴王，魭与太常桓焉、太仆来历廷争之，不能得。事已具来历传。退而上疏曰：“昔贼臣江充，造构谗逆，至令戾园兴兵，终及祸难。②后壶关三老一言，上乃觉悟，虽追前失，悔之何逮！③今皇太子春秋方始十岁，未见保傅九德之义

2、，④宜简贤辅，就成圣质。”书奏不省。注①详审而平当也。注②赵人江充，字次倩。武帝时，为直指绣衣，劾太子家吏行驰道中，恐为太子所诛，见上年老，意多所恶，因言左右皆为巫蛊。上乃使充捕案巫蛊。既知上意太子，乃言宫中有蛊气，遂掘蛊太子宫，得桐木人。时上疾在甘泉宫，太子惧，不后汉书·1473·能自明，收充斩之，发兵与丞相刘屈牦战，败，亡走湖，自杀。后太子孙宣帝即位，追谥太子曰戾，于湖置园邑奉祠，故曰戾园。注③逮，及也。太子死后，壶关三老令狐茂上书讼太子冤，武帝感寤，怜太子无辜，乃族灭江充，作思子宫，为归来望思之台于湖，天下闻而悲之。事见前书。

3、注④尚书嚱繇陈九德，曰“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谊”也。及顺帝即位，拜魭司空，在事多所荐达，天下称其推士。时清河赵腾上言灾变，讥刺朝政，章下有司，收腾系考，所引党辈八十余人，皆以诽谤当伏重法。魭上疏谏曰：“臣闻尧舜立敢谏之鼓，三王树诽谤之木，春秋采善书恶，圣主不罪刍荛。①腾等虽干上犯法，所言本欲尽忠正谏。如当诛戮，天下杜口，塞谏争之源，非所以昭德示后也。”帝乃悟，减腾死罪一等，余皆司寇。②四年，以阴阳不和策免。注①左氏传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志而晦，惩恶而劝善，非圣人谁能修之。”注②前书

4、音义曰：“司寇，二岁刑也。”输作司寇，因以名焉。阳嘉元年，复为廷尉。其年卒官，时年八十三。遣使者吊祭，赐葬地于河南县。子纲。纲字文纪。少明经学。虽为公子，而厉布衣之节。举孝廉不就，司徒辟高第为*[侍]*御史。时顺帝委纵宦官，有识危心。后汉书·1474·纲常感激，慨然叹曰：“秽恶满朝，不能奋身出命埽国家之难，虽生吾不愿也。”退而上书曰：“诗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①寻大汉初隆，及中兴之世，文、明二帝，德化尤盛。观其理为，易循易见，但恭俭守节，约身尚德而已。中官常侍不过两人，近幸赏赐裁满数金，惜费重人，故家给人足。夷狄闻中国优富，任

5、信道德，所以奸谋自消而和气感应。而顷者以来，不遵旧典，无功小人皆有官爵，富之骄之而复害之，非爱人重器，承天顺道者也。②伏愿陛下少留圣思，割损左右，以奉天心。”书奏不省。注①诗大雅也。愆，过也。率，循也。言成王令德，不过循用旧典之文。注②器谓车服也。言无功小人不可妄授也。左传曰“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也。汉安元年，选遣八使徇行风俗，皆耆儒知名，多历显位，①唯纲年少，官次最微。余人受命之部，而纲独埋其车轮于洛阳都亭，曰：“豺狼当路，安问狐狸！”②遂奏曰：“大将军冀，河南尹不疑，蒙外戚之援，荷国厚恩，以刍荛之资，居阿衡之任，不能敷扬五教，翼

6、赞日月，而专为封豕长蛇，肆其贪叨，③甘心好货，纵恣无底，多树谄谀，以害忠良。诚天威所不赦，不辟所宜加也。谨条其无君之心十五事，斯皆臣子所切齿者也。”④书御，京师震竦。⑤时冀妹为皇后，内宠方盛，诸梁姻族满朝，帝虽知纲言直，终不忍用。注①周举传曰：“诏遣八使巡行风俗，同时俱拜，天下号后汉书·1475·曰‘八俊’。刺史、二千石有臧罪者，驿马上之，墨绶已下便收；其有清勤忠惠宜表异者，状闻。”八使名见顺帝纪。注②前书京兆督邮侯文之辞。注③左传申包胥曰“吴为封豕长蛇，荐食上国”也。注④左传曰“有无君之心，而后动于恶”也。前书邹阳谓盖侯王长君曰：

7、“太后怫郁泣血，切齿侧目于贵臣矣。”注⑤御，进也。时广陵贼张婴等觽数万人，杀刺史、二千石，寇乱扬徐闲，积十余年，朝廷不能讨。冀乃讽尚书，以纲为广陵太守，因欲以事中之。前遣郡守，率多求兵马，纲独请单车之职。既到，乃将吏卒十余人，径造婴垒，以慰安之，求得与长老相见，申示国恩。婴初大惊，既见纲诚信，乃出拜谒。纲延置上坐，问所疾苦。乃譬之曰：“前后二千石多肆贪暴，①故致公等怀愤相聚。二千石信有罪矣，然为之者又非义也。今主上仁圣，欲以文德服叛，故遣太守，思以爵禄相荣，不愿以刑罚相加，今诚转祸为福之时也。若闻义不服，天子赫然震怒，荆、杨、兖、豫

8、大兵云合，岂不危乎？若不料强弱，非明也；弃善取恶，非智也；去顺效逆，非忠也；身绝血嗣，非孝也；②背正从邪，非直也；见义不为，非勇也：六者成败之几，利害所从，公其深计之。“婴闻，泣下，曰：“荒裔愚人，不能自通朝廷，不堪侵枉，遂复相聚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