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反实在论新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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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现代反实在论新解（二）刘闯作者简介：刘闯，美国佛罗里达大学哲学系教授，清华科学与社会研究所教授，E-mail:cliu@phil.ufl.edu。摘要本文为《现代反实在论新解》的第二部分，着重梳理与阐明现代反实在论的主流及其代表性人物，如戴维森、达米特、后期的普特南等。讨论的主题包括戴维森对库恩概念模式相对论的批评，达米特通过对真理观的重构而提出的反实在论思想，该思想又是怎样推进了逻辑实证论的反实在论纲领。笔者在文章最后提出诸如实在论反实在论这样的哲学争论，是否像帕菲特所说的那样为一种‘空问题’。关键词

2、实在论，反实在论，逻辑实证论，概念模式，语言框架，真理观，刚性指称，不可通约性，直觉主义一概念相对论与库恩反实在论之不彻底本文第一部分探讨了逻辑实证论与库恩学说的反实在论实质以及它们之间的密切关系。这一部分探讨的问题有：库恩的反实在论为何不彻底？它的不彻底如何给科学实在论者以可乘之机？什么是逻辑实证论者没能看到的反实在论进路？实在论与反实在论的问题何为“空问题”？库恩反实在论之不彻底可从以下问题中看出。如果不同范式之间互不通约，陈述的真伪全在于范式，哪些问题可研究，哪些问题不可研究也由范式决定，那么怎么可能

3、有异常问题在任何范式中出现，又怎么会由此产生危机与革命呢？从纯认识论的角度，库恩学说应该是一种相容论学说（coherentism），也就是说，某陈述为真或为假本质上是由该陈述是否为某个相容的理论体系的一员来决定的。而相容论真理观及其认识论都要面临这样一个问题：信念或理论体系常常与诸如直接观察陈述这样的特殊陈述不相容，人们也常常因为这种不相容而调整或放弃某系统。可是如果相容论为真，做出这样的决定似乎是不合情理的，因为如果某直接观察陈述与它所属的学科系统不相容，按相容论真理观它就应该被当作为假的陈述而放弃。作为

4、相容论的一种，库恩学说必须面对一个两难悖论：要么不同范式不是不可通约的，要么不可能存在导致危机的为真观察陈述，两者均使得科学革命不可能出现。要解脱这种两难，库恩只能在有限条件下接受中立于范式的经验观察结果，这种结果导致正常科学中的异常问题。而这种中立的观察结果之所以能中立，必定是由于某种独立于范式的原素的存在。因此库恩的反实在论是不彻底的。这一点还能从下面的比较看出。如上所述，虽然卡尔纳普与库恩均以为框架或范式的转换不靠经验的实证，但两人对这种转换的原因却持截然不同的观点。卡尔纳普认为，一个语言框架适用与否

5、的问题，在很大程度上是由那种过去被误认为是形而上学的问题引出的。比如说，一个用物体语言的物理学框架之所以显得不再适用了，一定是因为关于物体存在的一般性问题在该框架中变得无从解答。当人们意识到仅用事件的语言更有实用价值时，从物体语言到事件语言的转换便有了发生的可能。库恩的观点截然不同，他以为引发范式转换的是危机，而危机是由异常问题产生的，而异常问题不是实用性考虑的结果，而是源于范式中的理论推测与相应的实验结果不相符。因此可以说，卡尔纳普学说与中立于语言框架的事实无关，但库恩学说则不然，虽然中立于范式的事实不足

6、以用来选择范式，但旧范式之不适用这一事实要由这种中立事实来引出。这且不说，如果戴维森对概念图式（conceptualscheme）的分析是正确的，则库恩学说将面临更大的问题。不过，最终的结果已经作为以上分析的结论之一变得十分明显了。13既然范式间的不可通约性出自科学革命的必要性，而革命的必要性又出自于旧范式必然具有固有的、与其不相容的经验事实（异常问题），而这种不相容事实的存在又依赖于中立于范式的客观事实的存在，而这种事实的存在又与反实在论不相容。因此，库恩如果要坚持他的反实在论立场，就不能不放弃他的范式不

7、可通约性学说。戴维森（DonaldDavidson）反概念图式相对论的论说（argument）当然比以上这个简单的论点要深刻得多，因为从哲学史的角度看，其中对所谓的“经验论的第三教条”的反驳有着更深广的含义这一部分主要讨论戴维森的纲领性文章:“OntheVeryIdeaofaConceptualScheme,”inDavidson1984,pp.183－198。。虽然戴维森也提到了其他学者，如哲学家斯特劳森（PeterStrawson）与语言学家沃尔夫（BenjaminWhorf），但其论说的矛头主要是指向

8、库恩与费耶阿本德的。戴维森的结论十分简单，相互不可通约的概念图式（其中当然包括库恩的范式）是不可能存在的。在科学发展史中，如果真像库恩所说的那样有新旧范式的更替，那么，要么新旧范式可通约（部分可通约就等于可通约），要么其中之一不成其为范式。依戴维森之见，概念图式是与语言分不开的，与任何语言都无关的概念图式是不可能存在的这一点早期的库恩也许会有质疑，但后期的库恩，如上所述，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当然，同一个图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