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水月观音在唐代产生的社会文化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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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试论水月观音在唐代产生的社会文化基础隹木八、、陕西师范大学摘要：水月观音在唐代产生，有其独特的社会文化背景。先秦屮国民众的水月情结经过后世发展，到唐代达到了极致，其主要表现便是唐诗创作中的水月意象。这正是传统社会的水月情结与禅宗“空灵”之美相结合的产物:唐代文人士子对水月意象的向往与追求，是水月观音出现的社会基础;而女性化的观音成为唐代妇女信仰的专属，则使得生活于唐代中后期的文人士子心有所憾，由此催生了水月观音的出现。关键词：水月情结;水月意象;水月观音;作者简介：焦杰（1964—），女,辽宁海城人，陕西师范

2、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收稿日期：2017-06-07Received：2017-06-07观音是佛教在中国民间最受欢迎的神祇，其影响并不亚于佛教的最高神释迦牟尼，故民间有“家家观世音，户户阿弥陀”的说法。而观音三十三像中最受欢迎的又是水月观音。关于水月观音的出现、流行及其对中国文化的影响，学者们分别从历史学、宗教学、哲学、美学等角度进行了分析和探讨。这些研究尽管都有其独特的视角和合理的解释，然而水月观音如何只在中国产生却没有一个非常准确的答案。如果是佛教中国化的需要，观音由男变女本身已经是中国化的

3、显著成果了，何况还有木土化的佛教教派禅宗。如果说佛教经典中常有“水月”隐喻出现，并将“水”“月”或“水中月”定型为“空”“虚幻”“假有”本质的明确象征是水月观咅出现的基础，那么，缘何只有屮国出现了水月观音呢?一如观音的女性化只是中国特例，水月观音在唐代的出现必然也有着中国古代社会独特的需求。一.先秦源远流长的水月情结探讨水月观音的出现，离不开传统社会民众的水月情结。早在先秦时期，我国先民便对水和刀产生了浓厚的感情，与水刀有关的诗篇和神话传说，便是先民抒发对水月情感的媒介。在这两者之中，水由于贴近人的生活，与人

4、有着更多的互动，因而成为人们以诗言志的主体。比如《诗经•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1]76《诗经•兼葭》:“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涸从Z,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1]335《诗经•漆消》:“漆与消，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蘭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斜有之外，洵訐于且乐。”[1]269《诗经•泽陂》：“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1J362《诗经•泉水》：“感彼泉水，亦流于淇。有怀于卫，靡日不思。”[1]159水在《诗经》时代即与人的情感紧密相连，人

5、们对爱情、对亲情、对家乡的思念之情都可以通过对水的吟咏表达出来。战国时代的《楚辞》也有很多咏水的佳作。在屈原笔下，除了神话故事、历史传说、仙灵神鬼、花鸟虫兽外，日月山水也成为他抒发内心世界的意象。《九歌•湘君》：“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2]60《九歌•湘夫人》：“麋何食兮庭屮，蛟何为兮水裔;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筮……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⑵66。《九歌•少司命》：“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至兮水扬波。与女沐兮咸池，晞女发兮阳之阿。”[2]72-73屈原也用水做比附，表达

6、了对爱情、对亲情的思考和对家国的挚爱之情。水虽然是最常见的自然物，但它却是人类生存的必要条件。古人对水的依恋从《周易》的坤卦及其爻辞对坤的解释便可得到证明。据研究，《周易》的六十四卦是在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的基础上推演而成，而这八卦分别代表着天、地、雷、风、水、火、山、泽等八种自然现象。八卦推演成六十四卦后，水和地合成一卦变成了坤卦，坤便是水的意思。《象传》之“地势坤”即“地势水”，寓意为“厚德载物”，取水有滋生万物的情怀宜。古人的这种观念，《管子•水地篇》讲得非常清楚：“水者，地之血气，如筋脉

7、之通流者也……集于草木，根得其度，华得其数，实得其量。鸟兽得之，形体肥大，羽毛丰茂，文理明著。”赵1正因为如此，水比土地更受人依恋。这种依恋心理对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商族来说，更为强烈，因此《连山卦》首坤次乾。因为能滋生万物，水便具有孕育生命的神秘力量。传说上古时代的女儿国就是通过水來怀孕生子的：“女儿国有黄池，妇人入浴，岀即怀孕。”国.“扶桑东千余里有女国，容貌端正，色甚洁白，身体有毛，长发委地。至二三月，竟入水则妊娠，六七月产子。”回水具有孕育生命的神秘力量很可能源于古人对祖先灵魂的崇拜。大洋洲特罗布里恩

8、德岛上的居民相信，女人如果想生育，就到河里沐浴,使飘浮在水里的祖先灵魂进入体内，从而受孕口1。水的这种神秘力量自然使古人对水神的崇拜更多地倾向于女神身上，如传说中的女丑、娥皇、女英及宓妃等。先民的月亮情结也是非常强烈的，只是月亮远在上穹，十分神秘，心向往之却难以触及，仰其美丽却难以贴近。所以先秦人很少用以诗言情的方式表达对月亮的依恋与崇拜，偶然用之，则用以形容女性之美。《诗经》中与月有关的诗只有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