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伍德·安德森笔下的孤独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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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内容提要：在短篇故事《鸡蛋》中，五个“二元对立”构成了文本的深层结构：（1）物质层面的“贫穷”与“富贵”的对立；（2）地理层面的“乡村”与“城市”的对立；（3）思想层面的“知足”与“进取”的对立；(4)文化层面的“梦想”（美国梦）与“成功”的对立；（5）阶级层面的“下层”与“上层”的对立。该深层结构的编织“梭子”则是“父亲”和“母亲”望子成龙的心理动力。关键词：《鸡蛋》；结构主义；二元对立；管窥舍伍德·安德森（1876-1941）是美国现代（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文学史上第一位“心理小说家”，他擅长从小说人物的心理角度将弗洛伊德的心理学

2、理论付诸实施，探讨小说人物的行为动机和受挫心理。他的作品浅显流畅，语言通俗真实。安德森创作有多部小说，但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是他的短篇故事集《鸡蛋的胜利》（1921），其中的短篇故事《鸡蛋》则脍炙人口，成为该故事集的扛鼎之作。笔者发现，国内学界对该故事的研究并不多见。笔者查阅了1994-2005年间的关于《鸡蛋》研究的所有论文，仅发现四篇。张小平的“象征手法在舍伍德·安德森的短篇小说《鸡蛋》中的应用”主要探讨了“鸡蛋”这一中心意象的象征意蕴，该论文发表在《湖州师范学院学报》2001年第4期。方智敏的“美国梦的幻灭，黑色幽默的滥觞——

3、浅评舍伍德·安德森的《鸡蛋》”则剖析了“黑色幽默”的运用对其后美国现代小说的影响，该论文发表在《福建商业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0年第4期。孟凡韶的“论安德森笔下的畸零人形象——从短篇小说《鸡蛋》谈起”则主要分析了人物的塑造，该论文发表在《许昌师专学报》1994年第1期。侯艳萍的“论舍伍德·安德森的短篇小说《鸡蛋》的艺术特色”综合了对该作品中象征、反讽等文学手法的概括，该论文发表在《浙江万里学院学报》2005年第3期。尽管上述论文的作者没有明示，但她们的研究手法都颇具形式主义文论的特征。众所周知，形式主义文论强调对文学作品的语言技巧的

4、细读，作品的象征意象研究也好，语言风格的黑色幽默研究也好，人物塑造的研究也好，艺术风格诸如反讽等的研究也好，都从不同侧面探讨了该文本的语言物质现实。笔者认为，该文本的研究空间很大，而当代西方文论的丰富资源则为我们打开这一空间提供了“金钥匙”。其实，该故事的情节很简单：“父亲”是个农民，虽没什么远大志向，倒也知足常乐。“父亲”35岁那年春天，和作乡村女教师的“妈妈”结了婚。第二年春天，“我”来到了人世间。“我”的出生是他们人生的转捩点，他们开始变得雄心勃勃。“母亲”是个教师，读过很多书，“草根总统”林肯的发家史她必定知道；她很有责任心，

5、希望“我”将来成为一个“人上人”。于是，“母亲”便劝“父亲”放弃了农业的营生，到城里独自创业，以期让“我”将来到城里接受良好的教育，成为一个可以“光宗耀祖”的成功人士。简言之，“美国梦”成了他们新的人生坐标。他们的第一次创业是开办养鸡场，因为当时有许多“农民靠养鸡发家致富”的书籍，他们肯定是受了这些书籍的影响。然而，他们养的鸡要么得病而死，要么被车轧死，父母十年的辛苦如“隔河望金”空悲切。他们的第二次创业是开办餐馆，这时的“父亲”已四十五岁。餐馆在一个偏僻的火车站，生意并不兴隆。为了使餐馆的生意好起来，“父亲”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父

6、亲”养鸡时，曾有一些“四条腿”、“两对翅膀”、“两个脑袋”的畸形鸡孵出，他都将它们装入瓶子里，用酒精泡着，精心存放起来。因为当时“父亲”有一个奇怪的念头：拿那些畸形鸡到农村的集市上展出给其他的农民看或许能发财致富。虽然“父亲”并没有如他所想的将那些畸形鸡拿到集市上展出挣钱，但现在开餐馆却派上了用场。他将这些装畸形鸡的瓶子都放到了柜台后面的一个架子上，希望以此招揽生意，结果并不如愿。于是，他又想到了在餐馆中表演一些节目以招揽就餐的年轻人，因为18、19世纪的文学中常有一个快乐、热情的经理在旅店或酒馆中欢迎客人的光临。但“父亲”是一个不苟

7、言笑的人，一个内向木讷的人，一个很难克服“怯场”心理的人。于是，“父亲”极力装出的“微笑”看起来却像在“哭泣”，“父亲”极力呈现出的“热情”面容在客人看来却像在“发怒”。接下来，故事的高潮出现了：一个雨天的晚上，餐馆里只有一个客人，“父亲”为了取悦于他，便耍“让鸡蛋立起来”的把戏。他将一个鸡蛋在手心不定地滚动，说这样可使鸡蛋获得一个新的“引力中心”，然后将鸡蛋放在柜台上，鸡蛋真的立了起来！但要命的是客人根本没有在看！等到“父亲”好不容易说服客人同意观看时，鸡蛋却已倒下了。于是乎，父亲又让客人观看柜台后的畸形鸡，客人却又害怕又恶心，决意

8、要走。“父亲”为自己的失败很是生气，他硬将客人拽到椅子上，提出为客人免费提供一杯咖啡和一支雪茄，条件是客人必须观看他的另一个绝活：将用醋热过的鸡蛋穿过一个瓶子的瓶颈而不弄碎鸡蛋，鸡蛋进入瓶里之后恢复原状且蛋壳重新变硬。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