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实验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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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胡适的《实验主义》　　　　胡适生前说：“只有实践证明才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　　　　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批判胡适运动中，实验主义是批判重点之一。大都把它说成唯心的，有的说是机械唯物论，还有别种说法。总之，是反马克思主义的。其实，实验主义的研究方法，跟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有许多相通之处，不仅不应当否定，而且应该发扬，应该坚持，当然要对其不完善、不合理的地方加以改进。　　　　一　　　　据胡适《实验主义》一文，实验主义是二十世纪初流行于欧美的一种哲学思想，其英文原名Pragmatism是皮耳士提出的，日本有人译为“实际主义”。有人仅仅把它当作一种方法运用，有人当作真理论或实在论

2、。胡适说：“因为这一派里面有这许多区别，所以不能不用一个涵义最广的总名称。‘实际主义’四个字可让给詹姆士独占。我们另用‘实验主义’的名目来做这一派哲学的总名。就这两个名词的本义看来，‘实际主义’（Pragmatism）注重实际的效果；‘实验主义’（Experimentalism）虽然也注重实际的效果，但他更能点出这种哲学所最注意的是实验的方法。实验的方法就是科学家在试验室里用的方法。这一派哲学的始祖皮耳士常说他的新哲学不是别的，就是‘科学试验室的态度’。这种态度是这种哲学的各派所公认的，所以我们可用来做一个‘类名’。”（《胡适文集》，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2卷第2

3、08—209页）这就是说，实验主义这个名称实际是胡适定的。　　胡适是师从杜威的。所以这篇文章着重介绍杜威的实验主义。他说：“总括一句话，杜威哲学的最大目的，只是怎样能使人类养成那种‘创造的智慧’（Creativelntelligence），使人应付种种环境充分满意。换句话说，杜威的哲学的最大目的是怎样能使人有创造的思想力。”（第232页）又说：“杜威论思想，分作五步说：（一）疑难的境地；（二）指定疑难之点究竟在什么地方；（三）假定种种解决疑难的方法；（四）把每种假定所涵的结果，一一想出来，看那一个假定能够解决这个困难；（五）证实这种解决使人信用；或证明这种解决的谬误，使人

4、不信用。”（第233页）以下，他就每一步做了具体的论述。在跟唐德刚《口述自传》时，他是这样说的：　　　　杜威最风行的著作之一便是那本举世熟知的《思维术》——尤其是那一本为一般学校和师范大学所采用的薄薄的原版。在我进哥大之前我已对《思维术》发生兴趣，也受其影响。杜威认为有系统的思想通常要通过五个阶段：　　第一阶段为思想之前奏（antecedent）。是一个困惑、疑虑的阶段。这一阶段导致思想者认真去思考。　　第二阶段为决定这疑虑和困惑究在何处。　　第三阶段〔为解决这些困惑和疑虑〕思想者自己会去寻找一个〔解决问题〕的假设；或面临一些〔现成的〕假设的解决方法任凭选择。　　第四阶段

5、，在此阶段中，思想者只有在这些假设中，选择其一作为对他的困惑和疑虑的可能解决的办法。　　第五、也是最后阶段，思想的人在这一阶段要求证，把他〔大胆〕选择的假设，〔小心的〕证明出来那是他对他的疑虑和困惑最满意的解决。　　——《文集》第1卷第267—268页　　　　胡适师从杜威，崇拜杜威。当五四新文化运动已经展开、胡适的声名大振的时候，胡适跟蒋梦麟等邀请杜威来华讲学。“五四”学生运动爆发前三天，一九一九年五月一日，杜威来到中国，共住两年多。到北京后不久，他做了五次讲演，题目是《思想的派别》。他把从古希腊以来西方学者的思想方法分为系统派、理性派、经验派和实验派四种，实验派就是实验

6、主义。系统派的代表人物是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太遥远了。理性派（以笛卡尔为代表）和经验派（以洛克为代表）是实验主义产生的直接背景，它们二者是相对的。实验主义实际是取了二者的长处而摈弃了二者的短处。杜威又讲到在此之前三件重要的事实，一是生物进化论的发展，二是新心理学的产生，三是知识程序（引者按，序，文内均作“叙”，今改）的最新进展。在杜威看来，“理性派的主张过于极端，把那些理论全称、普通观念、原理原则等等都看作独立的东西，不和经验相关联”，而“我们从前以为经验是过去时候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东西，其结果使大家弄到一点预计和指挥的能力，只能回溯过去，不能推想将来”，然后说：“实验派

7、思想方法的重要，就在能为人类找出一种生活的工具来，能够计划预算，指挥一切，一步一步向有意识的做去，管理过去现在，以达到无限希望的将来事业。”他把实验主义的方法，概括为三步，第一步是观察，第二步是推论，第三步是“行为动作”。杜威的讲演由胡适口译，吴康、罗家伦记录、整理，刊载于《新潮》第二卷第二至五号，本节在第五号。　　这就是杜威的实验主义。杜威所讲的观察相当于前述五阶段的第一阶段，推论相当于第二至第四阶段，“行为动作”相当于第五阶段。他总结说：“实验的态度，就是科学的态度。科学家的实验，不但是有明确的观察和推论，而且他本身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