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庵：“听”与“谈”之外——评《听杨绛谈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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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止庵：“听”与“谈”之外——评《听杨绛谈往事》《听杨绛谈往事》，吴学昭著，三联书店2008年1()月第一版，29.0()元我读吴学昭著《听杨绛谈往事》，觉得最有价值的是其中“听杨绛谈往事”的部分，即真正属于杨绦序所说“我乐于和一个知心好友一起重温往事，体味】口情，所以冇问必答”,或作者后记所说“两年里，我挖空心思，创根究底地问，杨先生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答，有时口头，有时笔答，不厌其烦”者。诸如对“您和钱铺书先生从认识到和爱，时间那么短，可算是一见倾心或一见钟情吧”的回答，对“我请杨先生讲讲她和钱先生结婚的故事”的回答,以及关于阅读英法文学作品的感想，关于《干校六记》的创作经

2、过，等等，都还是第一次读到。这些问答散见于各章节，多则三四页，短则两三行，并不占全巧很大篇幅。除此之外，英他内容似乎就与《听杨绛谈往事》的书名不大对得上号。譬如対杨绛著译的概述和评论，显然不会出自杨绛自己之口。而更多写作“阿季”或“杨先生”如何如何的有关“往事,，的叙述，也为“听杨绛谈"不相符合。也许叫《杨绛传》更其恰切。尽管杨绛说“这本用'听杨绛谈往事'命题的传记，是征得我同意而写的”，还给题写了书名。当然书名未必非得确当，这方面亦冇先例，如《列宁回忆录》即系克鲁普斯卡娅而非列宁所著，《鲁迅回忆录》则系许广平而非鲁迅所著。标签：学习方法类别：读书时间“不能不大量引用”盖斯凯

3、尔夫人所苦《夏洛蒂•勃朗特传》，作者说：“无论如何，在叙述中不断使用引号会使读者厌烦，所以，我采用了这样的办法，就是在引用盖斯凯尔夫人的原文时留下较宽的边口，同时采用了较易识别的标记。”亦可效仿。而现在我们这里最常见的则是改用间接引语,甚至根木不注明出处，直接把人家原来所写改成自己的文字。这本《听杨绛谈往事》涉及相关内容时也是如此，尽管得到了传主的同意。这种“改写”虽然容易，效果却未必好，尤其所改的是杨绛这样不世出的散文大家的文字。在《杂忆与杂写•自序》中，杨绦说自己写的是“怀人忆旧之作S“怀念的人，从极亲到极疏；追忆的事，从感我至深到漠不关心。”换个说法，也就是“即”与“离

4、”罢，她对此把握得极有分寸，叙述、描写Z际，十分口如地调整冋忆者与冋忆对象Z间的距离。这一距离由流逝的时间和一己的阅历所造成。她并不放弃白己现在的立场，无意完全回到过去，贯穿她笔下的是一种静观的态度。这里杨绛坚持采用第一人称叙述方式，也便于她对情绪和距离的把握与调整：见是我见，感是我感，自是可详可略，可即可离。杨绛那准确、朴素和精炼的语言，乂使她得心应手。这一切是相辅相成的，缺了任何一样——譬如她的态度、她的把握或她的文字功力——都不行。标签：学习方法类别：读书吋间说老实话，这些恐怕都是《听杨绛谈往事》的作者所欠缺的。换用第三人称叙述方式，更凸显了其弱点。这一叙述方式便于“离

5、”而不便于“即”，欲“即”则反“离”，不具间离效果，却显得生分、造作。不妨举例说明。其一，杨绛《回忆我的父亲》有云：“可是我离家一学期，就想家得厉害，每个寒假暑假都冋家。第一个暑假回去，高兴热闹Z后，清静下来，父亲和我对坐的时候说：'阿季，爸爸新近闹个笑话。'我一听口气,不像笑话。原來父亲一次出庭忽然说不出话了。全院静静地等着等着，他只是开不岀口，只好延期开庭。这不是小小的中风吗？我只觉口角抽搐，像小娃娃将哭未哭的模样，忙用两手捂住脸，也说不出话，只怕一出声会掉卞泪來。我只自幸放弃了美国的奖学金，没有出国。"此事在《听杨绛谈往事》“清华借读生到研究生”一章屮写作：“一九三四年

6、暑假，阿季照例回家，高兴热闹Z后，清静下来，爸爸和阿季对坐闲话。爸爸说：'阿季，爸爸最近闹了i个笑话。'阿季听爸爸说话口气，不像笑话。原来爸爸-次出庭，突然说不出话来。全院静弊地等呀等，爸爸只是不开口，法院只好延期开庭。这不是屮风吗？阿季心里一沉：爸爸久患高血压，居高不下，脑梗或脑岀血都可能导致失语!阿季伤心极了，泪承于睫，忙用双手捂住脸，生怕掉下泪来。”其二，杨绛《丙午丁未年纪事》有云：”派给我的劳动任务很轻，只需收拾小小两间女厕，……我看过那两间污秽的厕所,也料想我这份工作是相当长期的，决不是三天两天或十天八天的事。我就置备了几件有用的工具，如小铲子、小刀子，乂用竹筷和布

7、条做了一个小拖把，还带些去污粉、肥皂、毛巾之类和大小两个盆儿，放在测所里。不出I•天，我把两个斑驳陆离的磁坑、一个垢污重匝的洗手磁盆和厕所的门窗板壁都擦洗得焕然一新。磁坑和磁盆原是上好的白磁制成，铲刮掉多年积垢，虽有破缺，仍然雪白锂亮。三年后，潘家洵太太告诉我：'人家说你收拾的厕所真干净，连水箱上的拉链都没一点灰尘。'这当然是过奖了。不过我的确还勤快，不是为了荣誉或'热爱劳动’，我只是怕脏怕臭，而口也没有别的事对做。”《听杨绛谈往事》“体味人性”一章写作：标签：学习方法类别：读书时间“杨绛是-•九六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