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太平经的民本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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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太平经》的民本思想张鸿(南开大学历史学院，天津，300071)摘要：作为早期道教经典，《太平经》明确提出“以民为本”的思想，并做了相当系统地论证。这个个案表明：民本思想不是少数儒家思想家的专利，它获得包括广大普通民众在内的社会各阶层的广泛认同。本文从立君为民、民为国本、政在养民等三个层次剖析《太平经》的民本思想体系，进而指出：它并不具有反专制的属性。关键词：太平经；民本思想；立君为民；统治思想中图分类号：K文献标识码：A许多学者将民本思想视为儒家的专利。他们认为，民本思想具有反专制乃至民主的属性，自秦汉以

2、来民本思想长期受到尊君思想的压制。其实不然。早在战国时期，“以民为本”就是儒、道、墨、法等主要政治思想流派的共同主张。从此以后，民本思想一直是占主流地位的政治文化。它获得社会各阶层的广泛认同。在汉代的皇帝诏书、朝堂议政、经典注疏、思想论著和民众意识中，都可以找的民本思想的基本思路。由此可见，“以民为本”是全社会的普遍政治意识。《太平经》为这个观点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实证依据。《太平经》是一部政治性很强的早期道教经典。它的宗教信仰及相关的政治观念曾在社会各阶层拥有大量信徒。它的“万年太平”理想还曾为农民起义提供过重

3、要的思想武器。《太平经》不仅明确提出“以民为本”，而且做了相当系统地论证。在若干基本思路上，《太平经》的民本思想与汉代统治者的民本思想大体相似。这个现象很值得深入研究。关于《太平经》的民本思想前人已经论及，但是还没有人系统地剖析《太平经》的民本思想体系。本文从立君为民、民为国本、政在养民等三个层次，考察《太平经》民本思想的①基本思路、主要内容，并在此基础上判定其政治属性。一、立君为民：“三统转轮，有去有来，民必有主”立君为民是民本思想的基本思路和主要论据之一。在民本思想的各种思路中“立君为民”则侧重说明“为什

4、么”。它从政治本体论的角度论证了民在政治生活中的地位，即国家、社稷、君主皆为民而设，政治的目的在于安定民生，得民养民是君主的天职，也是其保有君位的必要条件。民本思想的许多命题和思路就是由这个观念及其思维逻辑中推导出来的。一般说来，凡是认同立君为民的人都势必认同民本思想。自《尚书·泰誓》等西周文献提出天为民而作君作师的说法以来，天立君为民的思想一直是占据统治地位的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民本思想最初的理论形态是以上帝、皇天“立君为民”为核心而逐步展开的。儒家、墨家及其他学派的许多思想家大体继承了

5、这个思路。《太平经》亦然。与《尚书》及其注疏者一样，《太平经》也从“天”那里为民本思想寻求终极依据。只不过《尚书》之“天”是至上神“皇天上帝”，而《太平经》之“天”是道教尊神“天君”。《太平经》的作者认为神秘的“天”（天君、天道）是君主制度产生的终极原因；无所①以下引文皆引自王明所编的《太平经合校》，中华书局，1960年版，仅注页数。1不在的“道”是君主制度确立的根本依据；君主制度体现着自然与社会的普遍法则或规律，为教化人性而立君、为养民而立君是君主制度存在的社会根源。人类实行君主制度是符合宇宙通则和普遍规律

6、的，是维护社会秩序的需要，所以这种制度是必然的、合理的、永恒的。在这个前提下，《太平经》的作者进一步阐明了立君为民的思想。《太平经》的作者认为，天是至高无上的神灵。天生化万物，支配自然与社会。万物皆是天所生成，“夫凡洞无极之表里，目所见，耳所闻，蠕动之属，悉天所生也，天不生之，无此也。”天地为了统领“万二千物”设立了各类君长，“各使有尊卑君长，故天道悉能相治制也。”（第383页）因而天在生化万民的同时，为人类社会确立了君主制度。“天乃为人垂象作法，为帝王立教令，可仪以治，万不失一也。”（第108页）天既是人类

7、社会的创造者，又是政治与道德的立法者。君主制度是根据天命设立的，君主的治国原则是天所确定的，君主的地位和权力也是天赋予的。《太平经》的天神立君说把天奉为至上神，认为神秘的天是君主制度的本原，这种制度是神灵意志的体现。这就从宗教神学的角度论证了君主制度的必然性、合理性。《太平经》的作者认为，道支配着自然界和人类社会，而君主制度本于道、体现道，设立君主的目的是“尊道、用道、兴行道”（第232页）。在《太平经》的作者看来，“夫道何等也？万物之元首……天地大小，无不由道而生也”（第16页），道生天生地生人，为万物之母

8、。道又无处不在，永不消亡，“天道常在，不得丧亡，状如四时周反乡，终老反始，故长生也”（第193页）。世界一切事物都必须依据道、遵循道而存在。“六极之中，无道不能变化”，“元气行道，以生万物”（第16页）；自然守道，“万物皆得其所”（第21页）；“天守道而行，即称神而无方”（第21页）；“三光行道不懈，故著于天而照八极”（第16页）；人守道“可得长安也”（第124页）；君父若得道意则“无所不能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