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钱选《三元送喜图》辨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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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2001.1.15宋錢選《三元送喜圖》辨偽邱敏芳國立台北藝術大學美術史研究所壹、前言貳、《三元送喜圖》與錢選嬰戲作品一、《三元送喜圖》的風格分析與代表意涵二、錢選嬰戲作品的著錄與畫蹟三、錢選《楊貴妃上馬圖》與《三元送喜圖》的人物畫風比較四、「吳興錢選」款識比對參、《三元送喜圖》的細節問題一、兒童髮式的比較二、庭園結構的比較三、圓凳形式的比較四、「三希堂精鑑璽」收藏印時間肆、結語參考書目錢選嬰戲作品畫目圖版10壹、前言錢選的嬰戲作品極為少見，而現藏於台北故宮博物院的宋錢選《三元送喜圖》（圖1）則為其中之一例。細察其描繪兒童的畫風，與所知錢選的人物畫風如《楊貴妃上馬圖》，差異極大；再審其

2、款識，與現存較確信的錢選款識亦不甚相同。就此二點初步觀察，筆者提出大膽假設：是否《三元送喜圖》為後人添錢選偽款的託名之作呢？為證明此點假設，本篇文章嘗試分成兩部分論述，其一判斷作品真偽；其二判斷成畫年代。判斷真偽的研究方法，先從《三元送喜圖》的基本風格分析中，找出此畫特點，再和歷代著錄中歸之錢選名下的嬰戲作品的評語比較，並和現存畫蹟作進一步風格分析比對。並且有必要將收藏於弗利爾美術館的錢選《楊貴妃上馬圖》的人物畫風，與《三元送喜圖》的人物畫風作比對。對於《三元送喜圖》上被疑為偽款的「吳興錢選繪」作者款識，擬從錢選畫蹟如《浮玉山居圖》、《秋瓜圖》、《楊貴妃上馬圖》、《梨花圖》、《白蓮圖》、

3、《山居圖》、《秋江待渡圖》逐一作比對。對於判斷成畫年代的研究方法，就《三元送喜圖》中兒童髮式、庭園結構、圓凳形式細節問題考證，對照《石渠寶笈三編》著錄成書時間，以論證定出《三元送喜圖》的可能成畫年代。貳、《三元送喜圖》與錢選嬰戲作品一、《三元送喜圖》的風格分析與代表意涵現藏台北故宮的《三元送喜圖》收錄於《石渠寶笈三編延春閣》著錄中：《三元送喜圖》軸，絹本，縱三尺五寸（111.4公分），橫一尺九寸八分（62.8公分），設色，畫白石雕欄，綠梧垂蔭，二嬰兒展畫軸，一嬰兒旁立審諦，款，吳興錢選繪。鑑藏寶璽，五璽全，寶笈三編，宣統御覽之寶。1《三元送喜圖》主題為畫幅中央下方的三位正在賞畫的兒童。左

4、邊坐於圓凳上的兒童，兩手拉著長軸的軸頭，眼神凝視著畫幅中的香櫞花；中立者，背對觀者，兩手交叉反翦於背後，手上拿著一幅圖；右立者，左手撐著畫幅絛帶，眼神直視畫心特別以右手指出畫幅中的喜鵲。此畫可以試著從其相徵物所代表的意義加以理解：以三位兒童表示狀元、會元、解元的「三元」之涵意，而被兒童欣賞的畫幅內容，又因其描繪香櫞花、喜鵲，則帶有「送喜」的諧音比喻，如此構成「三元送喜」科考高中的吉祥寓意。也是此圖的定名由來。然而三位兒童在此庭園環境中進行賞畫的活動，這與傳統描繪兒童10註1：《石渠寶笈三編》，頁1525「嬰戲」母題的角度極為不同：如強調表現兒童遊戲時的天真活潑可愛的表情，遊戲時歡樂的氛圍

5、，刻意安排凸顯各種遊戲活動與童玩種類……等。因此，由《三元送喜圖》的畫意與傳統表現嬰戲題材的角度來看，繪畫強調復古、士氣的錢選，對於嬰戲母題會以何種形式呈現呢？接下來將《三元送喜圖》與錢選嬰戲作品的歷代著錄與現存畫蹟比對。二、錢選嬰戲作品的著錄與畫蹟（一）錢選嬰戲作品的著錄畫目（表一）錢選嬰戲作品著錄畫目有《戲嬰圖》、《宮姬戲嬰圖》二本，而收錄於《石渠寶笈三編本》的《宋錢選三元送喜圖》、《宋錢選三陽開泰圖》二圖，因有畫蹟可考，另於下節詳述。關於錢選嬰戲作品著錄畫目《戲嬰圖》、《宮姬戲嬰圖》兩本，成書於1643年《珊瑚網畫錄》、《郁氏書畫題跋記》、成書於1682年《式古堂書畫彙攷》、成書於

6、1693年《江村銷夏錄》、《江村書畫目》、1708年編撰《佩文齋書畫譜》均有收錄畫目。關於《宋錢舜舉宮姬戲嬰圖并題》於《式古堂書畫彙攷》著錄如下:宋錢舜舉宮姬戲嬰圖并題，紙本，高七寸餘長三尺。綠蕉墨石，一美人抱兒在机上，手執花一枝，一侍女執紈扇傍立。有項氏藏印爻字編號。2關於《宋錢舜舉戲嬰圖卷》於《江村銷夏錄》著錄如下：宋錢舜舉戲嬰圖卷，紙本，高七寸餘長三尺，人物學周文矩。一美人翠鈿衣緋，抱兒坐机上，左手執花一枝，而作攀躍狀，一雲環執紈扇侍立，柄長齊身，傍設綠蕉墨石，後繫一詩通身。有項氏藏印爻字號。3比較兩本著錄發現，不論畫目為《戲嬰圖》或《宮姬戲嬰圖》的畫幅材質、尺寸皆為「紙本，高七寸

7、餘、長三尺」，畫的內容均有「綠蕉墨石、一美人抱兒在机上、手執花一枝、一侍女執紈扇傍立」，收藏皆題有「項氏藏印爻字編號」。令人不得不質疑《戲嬰圖》、《宮姬戲嬰圖》是異名同圖，而非兩本。然此圖是否為錢選所繪，高士奇在《江村書畫目》便透露了他對此圖的真偽判斷：《宮姬戲嬰圖》，此卷為臨本，進上，以八兩收購。4但是清代官修《佩文齋書畫譜》仍將此圖歸為錢選名下。著錄如下：錢舜舉戲嬰圖在楮上，小橫卷。510註2：《式古堂書畫彙攷》卷17，頁18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