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的传《诗》版本与《诗》学观念——兼论战国《诗》学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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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墨家的传《诗》版本与《诗》学观念兼论战国《诗》学系统【内容提要】《墨子》引《诗》与“汉代四家诗”各本相应篇章对校，有40°%左右的语句差别、10°%以上的字词差别，另外还有名称、章次、句次差别等，这说明在《墨子》成书与流传的战国时期，《诗三百》有多种版本在流传。墨家引《诗》，遵循着“以《诗》为史”和“以《诗》为训”的《诗》学观念，论《诗》时没有“以《诗》为教”的《诗》学观念；这与儒家解《诗》论《诗》时所奉行的“以《诗》为教”的《诗》学观念不同。由此可以看出，与儒家《诗》学观属于孔子开创的“诗教《诗》学系统”不同，墨家引《诗》解《诗》论

2、《诗》所展现出的《诗》学观，应属于传统的“历史《诗》学系统”。【关键词】墨家/传《诗》版本/《诗》学观念/《诗》学系统私学兴起，《诗三百》（以下简称《诗》）作为一种广为流传的古代作品被先秦诸子引用。流传至今的《墨子》53篇中，计引《诗》11条、说《诗》4条。将其与其他战国秦汉典籍引《诗》说《诗》进行比较，可以考察墨家的传《诗》版本、《诗》学观念及其所从属的《诗》学系统。—、由《墨子》引《诗》看墨家传《诗》的版本《墨子》引《诗》计11条，所引文字与《诗三百》流传至今的最早版本，即汉代“四家诗”及出土文献所引相校，可分为如下三种情况来叙述

3、。(一)与“毛诗”及“三家诗”词语有别者1.《墨子•明鬼下》引《大雅•文王》：“文王在上，於昭于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有周不显，帝命不时。文王陟降，在帝左右。穆穆文王，令问不已。”[1](P215)后两句，《毛诗》作“臺臺文王，令闻不己”[2](P504)。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未言《齐诗》、《鲁诗》、《韩诗》与《毛诗》有异[3](P824)，是《墨子》“穆穆”，《毛诗》及“三家诗”作“亶亶”。《墨子》“令问”。《毛诗》及“三家诗”作“令闻”。“穆穆”、“薑謇”，《诗•大雅•文王》中均用来形容文王之威仪，可以通用；或者，《墨子•明鬼

4、下》作者记忆有误，将《大雅•文王》第四章首句之“穆穆文王”与第二章首句之“亶蹇文王”倒用。“令问”、“令闻”，字形相近，吴宽抄本《墨子》即作“令闻”[1](P215),此或为《墨子》流传中抄写讹误所致。2.《墨子•天志中》引《大雅•皇矣》：“《皇矣》道之曰：‘帝谓文王，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不识不知，顺帝之则。’”[1](P186)《毛诗》字同[2](P522)。“不识不知”，《贾子•君道》、《淮南子•诠言训》引作“弗识弗知”，故王先谦谓“鲁‘不’一作‘弗’”[3](P859)。是《墨子》所引与《毛诗》同，而与《鲁诗》字异

5、，但《鲁诗》之“弗识弗知”与《墨子》所引及《毛诗》、《韩诗》、《齐诗》之“不识不知”义同，或《鲁诗》在自口授到写本的过渡中出现此异。1.《墨子•兼爱下》引《大雅•抑》：“《大雅》之所道曰：‘无言而不雠，无德而不报，投我以桃，报之以李。’”[1](P115)《毛诗》上句作“无言不雠，无德不报”，下句同[2](P555-556)。因《礼•表记》引作“无言不雠”，故王先谦曰“齐与毛同”；因《列女传•周主忠妾传》引作“无言而不”、《蔡邕集•太尉桥公庙碑》引作“无言而不酬”、张衡《思玄赋》有“无言而不酬兮”句，故王先谦曰“鲁‘雠’一作‘’、‘酬

6、因《诗考》引《韩诗外传》卷十之晏子使楚事中作“无言而不酬”，故王先谦曰“韩作‘酬’”[3](P934-935)。是《墨子》引此诗所用版本与齐、鲁、韩、毛之祖本均异。2.《墨子•尚贤中》引《大雅•桑柔》：“《诗》曰：‘告女忧恤，诲女予爵，孰能执热，鲜不用濯。’”[1](P46-47)《毛诗》：“告尔忧恤，诲尔序爵。谁能执热，逝不以濯。”[2](P559)“三家诗”与毛同[3](P945-946)。《墨子》所引与鲁、韩、毛词语差别较大，特别是最后一句，“鲜不用濯”与“逝不以濯”(郑笺“逝犹去也”)意义差别较大。1.《墨子•尚同中》引《周颂

7、•载见》：“是以先王之书《周颂》之道之曰：‘载来见彼王，聿求厥章。’”[1](P81)《毛诗》作“载见辟王，曰求厥章”，无“来”字，“彼”作“辟”，“聿”作“曰”[2](P596)O“三家诗”与毛同[3](P1031)。以上《墨子》引《诗》5处26句109字中，与《毛诗》相异者10句，10句中相异字14字，占《墨子》所引句数的38%，占《墨子》所引字数的13%;与《齐诗》相异者10句，10句中相异字14字，占所引句数的38°%，占所引字数的13%;与《鲁诗》相异者11句，11句中相异字15字，占所引句数的42%,占所引字数的14%;与

8、《韩诗》相异者9句，9句中相异字13字，占所引句数的35%，占所引字数的12%。这么大的差异比例，我们有理由相信，《墨子》引《诗》所用版本与汉代“四家诗”的祖本有别。(一)与“毛诗”及“三家诗”名称、章次、句次大异者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