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翼讽刺小说审美风格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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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张天翼讽刺小说审美风格论［摘要］张天翼讽刺小说在审美取向、表现技巧、讽刺格调上特性独具。他的讽刺态度是冷峻、客观的，在近乎冷酷的冷静与超然的谛视屮暴露人物11行，让人在震撼屮警醒；他以极端刻画直抵人性11恶的最深处,表现出超常的犀利；在讽刺时他往往抓住一点不及其余，单纯而又明快,显现出峭利、冷峻与明快的审美格调。在中国现代讽刺小说创作中独树一帜。［关键词］讽刺小说；冷酷；犀利；单纯张天翼的讽刺小说，在继承与发展中外讽刺小说艺术传统的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讽刺风格。既不同于鲁迅的凝重沉郁，老舍的温婉厚重,也不同于钱钟书的潇洒机智，而是显现出峭利、冷峻与明

2、快的特征。一、近乎冷酷的冷静与超然张天翼讽刺态度是冷峻、客观的，在讽刺时，他保持最大限度的冷静与超然，绝不把自己的主观情感直接展露，“张天翼是现代中国作家中最不带自传色彩的一位。”［1］他继承“鲁迅风”，但是在鲁迅小说（如《在酒楼上》《孤独者》）中鲁迅个性清晰可见，但读者却很难把任何一个小说主人公和张天翼个人信息相关联,这在现代作家屮决然是个特例。左翼作家是主张热情战斗的，冷漠旁观不是左翼风格，但张天翼也是例外。20世纪30年代胡风曾明确指出：张天翼被看做是左翼新秀作家,但“实际上，他的唯物主义不过是对历史对人民采取旁观的态度，以为都不过如此，都一目了然

3、，不过是他的讽刺或冷嘲的对象而已。这是一种站在芸芸众生旁边甚至上面的，冷眼旁观的、玩世不恭的态度，和唯物主义即现实主义貌似而非的”[2]。这个批评有些偏颇。张天翼在政治性较强的现实主义小说屮热情强烈如火，但转到讽刺小说也确有冷漠近乎残酷的一面，很多写法就显得非常特别。如对污言秽物的记述，有论者认为“张先生还好像故意以丑恶的东西来做骇人听闻的刺激工具。……这似乎可以不必。……这一类秽语，以免去为宜”[3]。张天翼也说自己“爱注意人家一些不相干的事”[4]。如不文明的“骂人话”，令人作呕的鼻涕、眼屎、带血的痰、师疮大便等人体排泄物，公众场合屮搓身上泥灰，搓脚

4、丫、剔牙齿、抠鼻孔等不雅动作他都是反复渲染与比附。饭店里的苍蝇，居然“像个艳妆女人似的那么美丽可爱”。（《小账》）女人“手在鼻子上那么一撮,一条黄色的鼻涕在手指上挂着一一像皮带似的扭了几扭，叭儿一声就给甩到了墙上。那罐饭在冒着热气。”（《我的太太》）《砥柱》里写道德家黄宜庵神经质地搓脚动作；……诸种对1L陋的渲染让读者感到不安与恶心，似乎在“故意的以丑恶的东西来做骇人听闻的刺激的工具”[3]。但同时也必须承认，这些污秽描写是能够增加读者对否定性人物的反感而产生强烈讽刺效果。《善女人》中长生奶奶贪婪、自私与冷酷，为了半分利息逼亲生儿子家破人亡。她总骂人，骂

5、儿子“嬢子儿子”，骂儿媳“烂污?隆薄N?什么这样骂？因丈夫早丧，她把感情寄托在儿子身上，儿子娶了媳妇后跟妻子亲近，她对同是女人的儿媳心生嫉恨，于是在恶毒骂声中潜藏着变态性心理。这样，作者借助污言秽语揭示她丑陋的内心隐秘，讽刺乂多一重。张天翼被誉为我国30年代文坛“最大的笑匠”[2]。他的讽刺，除了对少数几个人物（如《包氏父子》老包）带一点同情外，大多属于“硬心肠”的冷嘲，这在中国讽刺传统也很少见。在情感基调上，中国传统文学讲求“温柔敦厚”，鲁迅也明确说“讽刺小说贵在旨微而语婉”。但张天翼坚决采取“无情打击”，愤激中饱含鄙夷和憎恶。他的讽刺绝不温厚，不仅对

6、可鄙可恶如长大爷、成业恒、黄宜庵之流毫不手软，对有着某种性格弱点的灰色人物也不饶过，尖刻的笑声中露岀丑人的狼狈相。“无情”的讽刺情境。要把讽刺的笑表现到最大限度，要一针见血的犀利、必须使情感了无挂碍。因为“无动于衷的心理状态是笑的自然环境。笑的最大的敌人莫过于情感了。我并不是说我们不能笑一个引起我们怜悯共至爱慕的人，然而当我们笑他的时候，必须在顷刻间忘却这份爱慕，扼制这份怜悯才行。……如果人们的心都是毫无例外地感情丰富，生活都是和谐协调，一切事情都会引起感情的共鸣，那他们是不会认识也不会理解笑的。……作为一个无动于衷的旁观者来参与生活。那时许多场面都将变

7、成喜剧。在舞厅里，我们只要把耳朵捂上不去听那音乐，立刻就会觉得舞客滑稽可笑”[5]。柏格森的结论是：“为了产生它的全部效果。滑稽要求我们的感情一时麻痹。滑稽诉之于纯粹的智力活动。”与柏格森所主张的这种理智的非情感化心态不谋而合，奥地利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同样地认为：“如果产生喜剧性的情况同时又释放出明显的感情，这对喜剧性的干扰非常大。这样，感情上具有的特殊的发泄现象就是一种被拒绝了的法则。……感情的发展常常是强烈干扰喜剧性的那些条件，这一层的意义是众所周知的。因此人们说，喜剧感来自那些根本不表示任何强烈感情或兴趣的相当冷漠的情形中。”[6]因此，张天翼以

8、他不动情的冷眼营造了最佳的讽刺情境。二、“挖心3往更深处探查的犀利张天翼笔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