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史诗与贵族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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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周初史诗与贵族传统　张　树　国　　内容提要　周初史诗叙述的是部族由蒙昧、野蛮跨进文明门槛的历程,呈现的是一个民族的生动过去。周初史诗中婚姻习俗的内容,一方面反映了初民社会对婚姻认识的进步,另一方面,反映了氏族联姻在军事同盟及贵族家系发达上的重要作用。周初史诗中的上帝观念,强调天命与人世道德息息相关,具有浓厚的人文色彩,奠定了德治的传统。周初史诗中祖先崇拜观念,是从本民族关键时刻提炼出对当代有重大意义的往事,确立祖先在当今社会的支配地位和传统的约束力,形成贵族传统教育的资源。周初史诗是周氏族的传奇故事,其中蕴含着氏族的原始精神、生活哲理、人生智慧等对民族未来有深刻

2、影响的内容。　　周代史诗的最后定型是在周初礼乐初兴的时代,而它的产生则是古远年代的部族现实生活。作为部族的"古老的歌曲",这是唯一的民族记忆或是他们拥有的唯一的编年史。同时,它还是一本"部族纪事",是习惯与传统的最重要的记录。制度与规范都在部族迁徙、壮大的历史传统中定型下来,并成为贵族社会的金科玉律。　　周初史诗叙述的是部族由蒙昧、野蛮跨进文明门槛的历程,呈现的是一个民族非常生动的过去,同时这些史诗故事又是智慧的载体,诗人强烈的历史透视意识决定了他和历史题材之间成熟的关系。　　周初史诗的主要事迹是和部落首领紧密地融合在一起的,是将口头传说加以文字定型化成功的作品

3、。通过史诗人物后稷、公刘、古公父、文王、武王的人格与功绩来影响和规定贵族社会的思想和行为方式,并播射出巨大的伦理力量。诗人对史诗的理解和叙述对贵族传统的形成有着重要作用,是圣贤思想的温床。下面我们着重探讨下列问题。一、周初史诗中的婚姻习俗和武王伐商之关系　　　婚姻习俗是周初史诗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史诗中叙述了太姜、大任、大姒嫁于周京的往事,后来这三位女性被尊为"周室三母"。(刘向《列女传》)在《大雅·生民》中首先记载了女始祖姜履巨人迹而感孕的故事,还保存着原始母权社会"知其母而不知其父"的婚姻观念残余。《绵》诗叙述太王、文王之兴有"爰及姜女,聿来胥宇"的诗句

4、(据《毛诗序》"于是太王与其妃太姜来相可居者,明太姜之贤知也"),《皇矣》中"天立厥配,受命既固"(《毛诗序》称"天既固文王,又为之生贤妃,谓太姒也"),《大明》叙述的是武王伐商胜利的历史,但大部分篇幅叙述了王季、文王时部落通婚的礼仪。如叙述大任与王季通婚,"挚仲氏任,自彼殷商,来嫁于周,曰嫔于京,乃及王季,维德之行",郑玄笺曰:"挚国中女曰大任,从殷商畿内嫁为妇于周之京配王季,而与之共行仁义之德"。《国语·晋语》"黄帝之子二十五宗,其得姓者十四人,为十二姓,任其一也",则任姓是古帝之后。后来"大任有身,生此文王"。文王"小心翼翼,昭示上帝,以受方国",郑玄解释

5、说:"此篇主美文王有明德,而上述大任之配王季,故解之云,此言文王有德亦由父母也"。之后叙述文王的婚姻,"文王嘉止,大邦有子"。《国语·周语下》述禹及四岳平水之功"皇天嘉之,祚以天下。赐姓曰'姒',氏曰'有夏'。谓其能嘉祉殷富生物也。祚四岳国,命以侯伯,赐姓曰'姜',氏曰'有吕',谓其能为禹股肱心膂,以养物丰民人也"。则"姒""姜"二姓来源既悠久,是东方和中部的大族,故诗中称大姒为"大邦有子"。并在后来武王伐商的战争中深得姜、任、姒等诸侯的支持。　　武王伐商,陈师牧野是一重大历史事件,但重要的篇章叙述的却是大任与王季、大姒与文王的婚姻,连同《绵》中大姜和古公父,

6、这多少与史诗的庄严主题不相符。所以历来经学家着重弥合这一矛盾,就产生了神异的说法。如解释"文王初载,天作之合"时,郑笺:"此则美文王之圣有贤妃之助,气势之处正谓洽阳谓俟皆有灵气,《崧高》云:'维岳降神,生甫及申(指仲山甫及申伯)',水亦灵物,气与山同"。又如释"笃生武王",郑笺:"谓圣性感气之厚,故言天降大气于大姒也,安而助之者,使之身体康强,国家无虞"。这些解释现在看来都很牵强。史诗一方面要回忆已经发生过的事件,而且事件之间都存在某种必然的联系,另一方面在于挖掘历史教训、圣贤事迹来贻惠后人,形成贵族社会的传统因素,并提供遵循的法则和仪范。婚姻关系是氏族社会赖以

7、存在和演进的基础,在初民社会中占有突出重要的地位,其本身经历了漫长的演化历史,这种族外婚就是人们对婚姻认识的进步。王国维《殷周制度论》述周代婚姻的最大革命便是"同姓不婚"。　　关于《大明》诗篇所叙述的氏族联姻与武王伐纣的史实,《国语·周语下》保存了一条重要史料可以证明两者之间的联系:　　　　(伶卅鸠)对曰:"昔武王伐殷,岁在鹑火,月在天驷,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星与辰之位,皆在北维。颛顼之所建也,帝喾受之。我姬氏出自天,及析木者,有建星及牵牛焉,则我皇妣大姜之侄伯陵之后,逢公之所凭神也。岁之所在,则我有周之分野也。月之所在,辰马农祥也。我太祖后稷之

8、所经纬也。王欲合是五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