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王阳明龙场悟道的深远历史影响——以黔中王门为中心视域的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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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教育文化论坛2OlO~期论王阳明龙场悟道的深远历史影响以黔中王门为中心视域的考察张新民(贵州大学中国文化书院，贵州贵阳220025)摘要：“龙场悟道”乃是中国思想史叙事结构最值得纪念的象征性事件。它不但标志着王阳明已突破了生命磨式的大关大隘，实现了个人心性体验上的大跨度飞跃，而且也预示了全国最早的地域性心学学派——黔中王门的形成，影响后世可谓既深且远。贵州思想世界的形成与发展，实大有赖于王阳明在当地的讲学弘道活动。历代地方学者大量与心学思想有关的话语言说，已构成明显的价值与知识互动的连续性学术谱系。关键词：王阳明；龙场悟道；黔中王门；明清学术；历史影响中图分类号：B

2、248．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7615(2010)01一Oo99—07明正德三年，亦即公元1508年，当是中国思想归宿应当驶向何处，于是才筑石棺以“俟命”的方式史叙事结构最值得纪念的历史性年代。这一年王阳寻求终极答案。所谓“他复何计”云云，乃是指排除明得罪朝廷权贵，受到贬谪处罚后，经过千辛万苦的一切世俗念虑的干扰，一心一意只作关涉终极存在长途跋涉，终于躲脱宦官刘瑾一路派人追杀的生死的形而上学探问。“俟命”并非消极地等待命运的险境，到达了他的谪居地——贵州龙场驿(今贵州判决，《中庸》早就说过“天命之谓性，率性之为修文)。但是龙场万山丛棘、四处虫蛇毒瘴的自

3、然道”J，外在的天命也可是内在的性德，需要以内省环境，并没有让他从生命的紧张和焦虑中走出来，他的方式来聆听它的声音，等待它的召唤，跟从它的引感受到的依然是人生的无穷困厄。这种困厄由于死领，实现它的意义。这就是儒家一贯强调的尽心知亡的光照所显现出来的生命局限性与不完全性，作性即知天的本体论及相应的工夫系统。正如康德所为一种切身的实存感受，甚至较之以前愈加突出而说，人是形而上学的动物。只有人才有意义的追求，难以摆脱。《年谱》载：价值的关怀．形上的探问。王阳明的“俟命”即意味龙场在贵州西北万山丛棘中，蛇虺魍魉，蛊毒瘴着要彻底解开存在的形上谜底。他是以聆听天命的疠，与居夷人

4、映舌难语，可通语者皆中土亡命。⋯⋯方法来尝试形上的探问的。这是以不探问为探问的自计得失荣辱皆能超脱，惟生死一念尚未能化，乃为方法路径，以寻找存在的形而上学解答，也可说是以石墩自誓日：“吾惟俟命而已!”日夜端居澄默以求重返客观世界之内的主观世界的法门方式，来彻底静一，久之胸中洒洒。-l把握既关涉主观并必然涵摄客观生命和宇宙秘密的在自然的威逼和死亡的终极体验中，他不但痛形上答案。感“天理澌灭，人心或几乎熄矣”，而且也觉察到在龙场陷人人生绝境和生命厄运之中的王阳生命世俗依据或日常根基的脆弱与空无。他不能不明，他所面临的命运抉择是不仅要从世俗外部的得反复追问生命存在究竟有何

5、意义，人生航船的终极失荣辱中超越出来，而且更要从生命内部的生死实收稿日期：2010一Ol一8基金项目：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明清时期贵州阳明学地域学派研究”(项目编号：07XZXO04)先期成果之一，曾在2009年阳明学派国际学术研讨会上宣读。作者简介：张新民(195O一)贵州大学中国文化书院院长、教授，中国史学会理事，中国历史文献研究会常务理事，贵州省儒学研究会会长。主要研究方向：中国思想文化史，历史文献学。lJIaoYuWenHklaLunTan存的困扰焦虑中解脱出来。在IEI夜端居静一之中，价值为本位建构自己的心学体系，使成圣成贤之学他苦苦探寻人生意义的

6、究竟真实，时时内观生命存真正有了亲证亲历的内明性心性体验，获得了生死在的终极价值，在与古代圣哲的“内在融通”体验智慧的超越性经验奠基。故龙场悟道以后，王阳明中，领悟当下应有的行为原则：“因念圣人处此，更的学问宗旨才发生了关键性的转变，他的精神蕲向有何道?忽中夜大悟格物致知之旨，寤寐中若有人已从毁灭性的存在威胁中超越出来，并重新找到了语之者，不觉呼跃，从者皆惊。始知圣人之道，吾性生命发展的津度航向，获得了生命提升的最终归宿。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p’他的这一源自生恰如行潦万千曲折之后蓦然直趋浩瀚大海，泥途百命内部的“呼跃”，乃是对人与宇宙真实沟通的强烈度艰难以后

7、扶摇疾上广袤云霄，无论境界或气象，都惊呼感叹，人与意义世界合一的不自觉的喜悦雀跃，与海天同一寥阔而无尽，共大化同一终始而长存。代表了生命契人道境的震撼，灵魂获得自在的颤动，从此以后，他便踏上了一条“尽性立命”——尽主观精神达致超越的振奋，心灵开启智慧的敞亮，犹如思之人性，以立客观之天命的人生不归之路。想史上破空而来的一声惊雷，不仅个人长久蓄积的从贵州学术史发展演变的情况看，龙场悟道更生命疑难问题涣然冰释而理顺，满天阴霾顷刻间就是一件石破天惊的象征性思想大事。因为自汉代舍风卷电扫般消遁，当下化现为万里无云万里天之浩人、尹珍以来，儒学大传统即不断传人黔地，并在大荡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