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学派解构批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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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内容提要“耶鲁学派”是20世纪60年代之后美国文论领域最为重要的一支力量。保罗•德•曼、希利斯•米勒、杰弗里•哈特曼与哈罗德•布鲁姆这四位解构批评家，有着各自独特的理论思考与批评实践，同时他们又在一定程度上分享着相通的理路。若论其学术渊源，一方面，“耶鲁学派”解构批评固然与德里达的解构思想及解构策略盘根错节、相互关联，另一方面，耶鲁批评家们也有着美国本土批评传统的厚重背景。在批评观上，解构批评家认为，文类之间的界线是模糊不定的，因此文学批评并不能与其研究对象即文学作品截然区分开来。他们倡导一种更具创造性的批评风格。关于

2、修辞，解构批评家认为，语言中的修辞是无处不在的。而正是这无处不在的修辞，随时都在破坏文本的语法与逻辑，以至于使语言的清晰表意都成了问题。解构批评家对叙事的考察，也与修辞分析休戚相关。关于阅读，解构批评家认为，通过阅读获取文本的意义乃是不可能之事。阅读的“不可能性”，进一步来看，也就是“误读”的必然性。解构批评家甚至还从中推演出一套“误读”的文学史。面对学界人文主义批评与左派批评的反对之声，解构方面也作出了明确、严谨、富于启迪的回应。I摘要“耶鲁学派”解构批评研究保罗·德·曼、希利斯·米勒、杰弗里·哈特曼与哈罗德·布鲁姆

3、常被合而冠之以“耶鲁学派”的名号。在20世纪70、80年代，这四位批评家齐聚耶鲁大学，有着相似的理论倾向和学术兴趣，对当时乃至其后的学术界产生了巨大而持久的影响。他们的学术理路既有相通之处，又不乏差异和个性。不妨将“耶鲁学派”这一提法接受下来，以充分尊重每位批评家的个性为前提，在用心作足微观研究的基础上，厘清几位批评家的思想脉络在事实和逻辑上的联系。也许这样才能够使我们在其纷繁复杂的著述中，开阔视野，辨明理路，寻获洞见。“耶鲁学派”有着多重的理论渊源。“新批评”是其在美国批评传统中的重要背景。而德里达的解构思想，则是其

4、主要理论资源。不过需要说明的是，虽然德里达的解构哲学与“耶鲁学派”的解构批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二者之间并非全然一致。毋宁说，德里达与“耶鲁学派”是相互启迪、彼此成就的。在耶鲁解构批评家眼中，文类的界线并非泾渭分明，批评和文学亦非理所当然地各司其职，甚至连文学这个概念本身也在条分缕析中变得疑窦丛生。以解构视角观之，文学并无本质，文学这一文类也不是实在之物或自在之物。然而，不论视文学为不受拘束的写作，还是永不关闭的建制，抑或与非文学混杂相生的非独立体，解构批评家从未声称文学不存在，他们绝非主张一种虚无主义的文学观。

5、解构批评要么将文学看作是关于虚无，而非本身虚无。要么视一部文学作品为一个虚构的世界，这个虚构世界之所以能够让读者甘愿相信、沉浸其中，乃是由于文学述行的力量。又或者，将文学虚构视作孤独可以提供的最大乐趣，它令读者经历一种非此绝无可能的情境与经验，从而遇到自我的“他性”。III当然，“文学”的定义，以及“文类”的划分，仍是不可能的。解构从未设想过要框定文学的概念与设置文类的疆界，倒是乐于在诸如“文学”、“哲学”、“批评”等概念的分野之处，不断进行擦除与翻转的工作。解构批评家往往将批评视作非附属的、与文学同样充满个性和创造力

6、的文本。不过，主张一种作为文学的批评，并不意味着批评与文学的等同。二者的界线无疑变动不居，而它们之间的分野却永远不会消失。可见，解构批评家之所以强调批评的创造性，其实是要纠正将批评视若文学之附属的偏见，而非要以批评替代或僭越文学。毋宁说，解构所主张的是，以对待文学的方式来对待批评，反之亦然，以对待批评的方式来对待文学。只有这种翻转的视角，才能使对立的二元，得以相互交感、相互沟通，从而为文学研究带来新的启迪。与传统的修辞理论不同，解构批评家认为，修辞并非语言的装饰，而是语言的常态，或者更干脆地说，语言即修辞。文本中不可剥

7、离的修辞，非但无助于更好地传情达意，反而与文本中的语法和逻辑作对，使得读者在字面含义与修辞含义之间进退维谷、无从取舍。修辞这种干扰语法、破坏表意、不受控制的狂野面目，对于文学来说，倒也是题中应有之义，而对于其他种种以“认知”为旨归的话语来说，则造成了毁灭性的表意困境。解构批评的叙事研究，亦建基于修辞视角。当然，这种解构式的修辞视角，与传统意义上的修辞学不尽相同，解构式的叙事研究也迥异于以往的结构主义叙事学。结构主义试图寻找一种或几种普遍的叙事模式，并视之为一切叙事必然遵循的框架结构。而解构批评家，更看重的是每一文本的独

8、特性，或者说，是重复之中的差异。这种对宏大理论的反感和对具体实例的敏感，无疑与结构主义叙事学的学术旨趣大相径庭，毋宁说，解构的叙事研究是种“反”叙事学。解构批评家们非常重视对具体文本的阅读，他们的研究大都基于细致入微的文本分析。同时，解构批评关于阅读本身的思考，也颇具见地。阅读的可能性，总是被我们想当然地高估了。不可读性乃是文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