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论崇高(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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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崇高——一种振奋性的美席勒自由是人的全部概念的总括智者纳旦（犹太人，莱辛的一部诗剧中的主人翁。——编译者注）曾说：“世界上没有人必须接受必须。”这句话里面蕴涵的道理，甚至比人们可能给予它的含义还要宽泛。人的属性之一是具有他人本的意识或意志，这一属性从原则意义上说，是其他任何事物、任何人也无法干预的，而理性是这个属性的一个永恒的规则；如果人的行为或行动是符合理性的，则表明人在使用他仅有的特权——意识或意志根据理性来行动。也许别的事物或生命体都可以接受必须，但人这个生命体却是根据他本人的意愿行事，他是否接受“必须”当看意愿的好恶。故此，如果强迫人接受某种东西无异于对人施予强暴，谁被这样的强

2、暴欺凌，就表明他作为人的身份正被被抢夺，他的人性正在被撕裂；谁因为怯懦而屈服在强暴之下甚或接受了强暴，谁就是自愿抛弃了作为人的身份和人性。但是，人的意愿和天性都要求绝对地摆脱一切强暴，那么，他将以什么为前提呢？他有足够的势力与强制的暴力相抗衡吗？而且在他的身边，还有自然王国的其他各种“力”（这此“力”大多数都能胜过并能控制人的“力”）组成的包围圈。看来，人如果不能在这些“力”的围攻下占据至高无上的位置，他将处于自我的意愿和自我的能力相差太过悬殊的永恒矛盾之中。虽然，人可以通过他的知性增强他自己的“力”，这在一定范围内可以做到，比如用物质的方式支配其他的自然力。但是，有唯一的一个例外从严格

3、的意义上说他无法办到——正如俗话说的：一切皆可应付，唯独无法应对死亡。如果这个“唯一”是真切的，就表明在这一个点上，人受到了束缚；也就是说，人已经不能算做是纯粹意义上的有自我意愿的生命体，因为他不得不接受这个必须（死亡）；这样，人的完全概念也将随之废弃。还不仅限于此，这个人不愿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必须，还在人的心中引起了一阵一阵的恐怖，它像幽灵一样伴随着人的一生，就像在大多数人身上看到的那样，这种恐怖的幻想给人造成了种种的茫然和盲目；故而，人所引以为自豪的那种意志的自由也变成了绝对的虚无。在这种种情形之下，我们依然要想实现人的全部概念，就只有再回到人是有意愿的生命体这一原始基点上，让意愿的

4、自由带来意志的自由。有了意志的自由，我们才能高屋建瓴地同各种“力”抗衡，包括同强制的暴力抗衡，以便重新塑造我们的人生。而这一自由的重新获取，只有依靠灵修，即通常所说的修养——因为修养可以维护人的意志，可以帮助我们实现人的全部概念，那就是纯粹的自由。有两种方式可以重新获取这种纯粹的自由，一种是现实主义的亦即物质的，就是用“力”去对抗“力”，包括用强制暴力去对抗强制暴力，人作为自然的一员最后控制自然；另一种是理想主义的亦即纯粹精神的，人脱离自然，不需要“力”，并在纯粹精神的领域里，把“力”或“强制暴力”这样的概念予以消除。帮助我们实现前者的，就是物质修养；即把人的感性力和知性力加以培育，让这

5、些“力”按照自然力本身的规律成为我们的意志的工具；或者在一遇到过分强大的自然力而我们又无法驾驭它时，至少能够在它所能造成的后果面前得以保全我们自己。但我们知道，自然力的呈现是多种多样的，在一定的程度和范围内我们可以控制或防备，而一旦超过某种程度和范围，它就变成了狂飙的野马，我们不但无法遏制和防范，而且还必须屈服在它的势力强度之下。所以，仅有物质修养是不够的，我们仍然不具备完全意义上的自由。那么，就剩下理想主义的亦即精神上的方式了；这也正符合我们的天性，即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违背意志去接受任何的东西。我们将从精神的领域里，完全彻底地废弃“力”的概念，而当我们“按照概念消灭概念”9时，我

6、们并没有事实上消灭它，反而是认可了它的力量，只是没有屈从于它；这种能力的具备就是道德修养。具备了道德修养的人，并且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完全意义上的自由。他对自然的“力”采取宽容的态度，不是超越它就是与它保持协调一致。这样，自然向人施加的种种的“力”，就不再是强制的暴力，因为在这些“力”还没有触及到他时，道德已经与这协调到了一致，变成了他本身的行动。甚至强力的自然也无法触及他，因为自然强力赖以启动的感性领域，与精神的领域已经完全脱离了关系。这样的一种品性，并不是我们自由选择和深思熟虑的结果；而是在必然的观念指引下和从宗教顺从上帝裁决的观念中顿悟出来的。不过也不尽然，人的天性中本有一种从知性提

7、高到道德的天赋，而且在感性和理性兼而有之的天性中，也有一种通往道德天赋的审美倾向。这种审美的倾向先由感性生活中的某些对象引起，再通过情感的净化使其修炼成了理想主义的翅膀，是它使感性的心绪得以飞腾，并到达理性的高度。这种倾向既然处于感性和理性之间，它就保持了感性和理性这两种力量的均衡，它既可以飞回感性去给予安抚，又可以飞升到理性去给予协助；故而这种审美的倾向能够到达道德的精神领域，并帮助道德天赋的完善。本来，道德的天赋按其概念和本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