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的支配倾向与社会结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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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政治学与行政学研究权力的支配倾向与社会结构地位薛洁内容提要权力的支配力是靠强力保障的，但是支配不等同于强制，它需要正当性来获得被支配者的认同和服从。支配者获得服从的最高境界就是征服被支配者的意志，使之按照自己设定的目标行动；支配者这么做的缘由是因为被支配者拥有可为支配者利用的调动资源的能力。正是这种对资源掌控的力量的不均等，使支配成为一种相对的力量，并逐渐发展成为双方均有所获的“交换”。成熟社会的社会等级逐渐固化了这种支配的结构，让处于其中的人们看到彻底颠覆它的难度和承认并忠诚于它的好处。尽管如此，隐藏在人们内心

2、的支配倾向终究是不正义的，它是人们在权力和地位之间寻求存在感的显现。普通人均是如此，才值得思虑。关键词权力支配倾向意志社会结构强制薛洁，吉林大学行政学院教授130012“哪里违背意志，哪里就是人的监狱”。nd——爱比克泰德《谈话录》（Epictetus,Discourses,2century）首先应该承认的是，权力是整个社会结构体系稳定运作的必需，它体现的是，权力所代表的意志对公共生活的一种安排。讨论“权力”的概念，离不开对掌权者心理“支配”倾向的解读。离开权力的支配功能，秩序稳定而良善的公共生活无法实现。不能因

3、为现实中大量存在的对于权力滥用的事实，就磨灭权力支配功能本身的价值与作用。英语中“权力”（power）一词源自拉丁文potestas或potentia，本意指“能力”。权力能够为他人带来福祉，是它拥有被支配者所欲求的价值，具备为社会事务实现目标的力量。人们寻求权力这种公共生活的必需，是要在意见不一致的情况下，根据自己的意志，拥有使之实现的力量，保证合作行动的完成。本文为吉林大学廉政建设专项研究课题“权力的支配倾向研究——政治心理学的视角”（2014LZY025）；吉林省社科基金“民主心理的价值悖论问题研究”（20

4、14B8）；教育部青年基金项目“偏好与价值——民主的双重使命及其兼容性问题研究”（14YJC810014）。江苏社会科学2016/6·139·权力的支配倾向与社会结构地位一、支配：从强制到交换作为权力主要特征的支配，是以获得对方服从为目的的。支配与服从的问题是几乎任何政治秩[1]序形式的基本问题：“权力关系的表现形式是多样的，但归根结底是一种支配与服从的关系”。支配，是权力的掌有者使事情按照自己的意志实现。为什么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意志进行支配？权力掌有者的这种心理倾向，源自人类寻求意义的本性。根据恐惧管理理论（TM

5、T），“由于人类知道自己难逃一[2]死，因此这些死亡想法会带来存在性焦虑（existentialanxiety）或者对无意义感的恐惧”。简单说，让自己的意志存在并以此驾驭他人，是权力支配倾向的心理动机。有高支配动机的个体在社会等级中，对级别暗示很敏感，会寻找机会影响他人，参与更多志在获得和维护权力的行为。权力的行使离不开强制力的保障，公共权力离不开正当性。正当性让支配行为具备了合法性，从而使服从成为政治上的义务。为此，每个政治系统都努力开发自己的支配正当性——“君权神授”、“血统论”以及近代民主制，都为权力支配提

6、供了不同类型的合法性，“而由于正当性基础的不同，连带[3]地也导致了不同的服从形态、不同的行政系统，以及不同的支配方式”。君权神授的支配权就属于君主，主权在民支配权就属于人民，支配依据的近代转向改变了等级支配传统，“城市的空气使人自由”[4]，建立了支配的现代民主传统。无论是等级制支配还是民主制下的支配，都是公共权力得到社会承认的问题。“没有社会成员之间的相互承认就不可能形成权力关系，摧毁或者侵蚀社会成员之间的相[5]互承认则必然会破坏或者削弱其权力关系”。处于权力掌有者地位的群体努力所要构建的，是在支配关系中处

7、于劣势的社会成员对支配地位差异合法性的接受，以期减少社会冲突，将社会矛盾与冲突控制在秩序的范围内，以及“抵制那些被他们视为向其他竞争群体（如黑人）重新分配权力和特权的社[6]会政策”。由此，最理想的支配效果是公民的自愿服从。为此，权力的掌有者会在强力威慑之下创造多种服从的氛围，比如让我们从小就习惯于无意识“服从”训练的社会规范、服从教育等。通过政府初始性权利分配，被支配者可能按照支配者的意愿而不断调整自身的偏好，实现支配者所希望的行为轨迹。有些行为甚至可以为被支配者带来利益。久而久之，被支配者由于“集合体的持久性

8、”（preservationofaggregates）而对它产生忠诚。适应性偏好的问题很难判定是否是符合被支配者意志的利益，但是很清楚的是，支配不是纯粹的侵犯和伤害，支配是要他人实现自己的意志。支配的最高境界即是摧毁他人的意志：“‘纳粹亲卫队（S.S.,Schutzstaffel）的胜利，让遭受凌虐的被害人深受威慑，毫无抵抗地步向套索受死，放弃自己到毫无身分的地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