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江南文学世家文学活动的家族化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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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明代江南文学世家文学活动的家族化特性明代江南文学世家文学活动的家族化特性许菁频内容提要家族化是世家文学与生俱来的特性。明代江南文学世家的文学活动在人员构成、活动形式和活动内容等方面，都有着深刻的家族化烙印。具体到文学创作，则从体裁的选择、题材的确定，到文学观念和创作风格均呈现鲜明的家族化特征。值得注意的是，家族化特性的世家文学活动无疑具有显著的文学史意义。关键词文学世家明代江南家族化诗礼传家许菁频，浙江外国语学院中国语言文化学院教授310012文学世家发展到明代，南宋以来逐渐形成的以江南为核心聚集区域的生

2、态分布状态凸显得更为淋漓尽致，数量上亦有长足发展，而这为清代江南文学世家的“井喷”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区别于乡邦[1]文学、台阁体文学，文学世家的“文学”与“家族”之间有着深度的关联性。这种关联性使得明代江南文学世家的文学活动在人员构成、活动形式、活动内容等方面，都有着深刻的家族化烙印。而家族化特性的世家文学活动所具有的文学史意义同样值得我们关注。文学活动主体构成的家族化特征“诗礼传家”的明代江南文学世家，宴饮赋诗、应制酬唱是世家成员的日常生活，“祖孙相继、兄弟[2]并辔”成为其文学活动主体的主要构成形态。

3、例如，明代中期苏州昆山顾梦圭家族，其祖父顾鼎臣、父亲顾潜皆有诗文传世。而顾梦圭的两个儿子顾允默和顾允焘都入室梁辰鱼，在戏曲方面颇有造诣。再如，明代太仓王锡爵家族是当地名副其实的望族。王氏家族兴盛于明代嘉靖至万历年间，延绵流长至清末，在政坛、文坛、画坛皆有不俗表现。王锡爵、王鼎爵兄弟同为进士，王锡爵、王衡父子同为本文为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明代江南文学世家研究“（编号：15BZW105）中期成果。[1]参见罗时进：《家族文学研究的逻辑起点与问题视阈》，〔北京〕《中国社会科学》2012年第1期。[2]俞樾

4、：《恽氏家乘原序》，恽宝惠纂修《恽氏家乘》“原序”，光裕堂铅印本1949年版，第16页。·174·2017/1江苏社会科学中外文学研究榜眼。王锡爵是万历皇帝亲政时期的宰辅，著有《王文肃公全集》五十五卷，《四库存目丛书》收录。儿子王衡才华横溢，在诗文、书法、戏曲方面均有较高造诣，是声名远播的才子。明末清初王锡爵之孙王时敏是娄东画坛的领袖人物，喜好吟诗论曲。王时敏第三个儿子王撰是清初文坛“娄东十子”之一，而孙子王原祁则名列清初画坛“四王”之一，且工诗善文。文学世家之所以能以“世家”相称，应该具有[1]“两代及

5、以上知名文学家”，因此，父子兄弟同登文坛成为文学世家的常态，甚至有延绵三十世以上的，如嘉善钱氏（钱士升）世家，而明清常州恽氏（恽日初）历时十六世，经历四百余年，期间文学家多达五十余人，文学专集有近六十部。明代文学世家祖孙、父子、兄弟驰骋文坛的现象不胜枚举。女性文学创作为明代江南文学世家的文学活动增添了瑰丽的色彩，其创作主体在成员构成上同样呈现为家族化特征，表现为在同一家族内部，母女、婆媳、姊妹、姑嫂、妯娌均吟诗诵词的不在少数。明以前从事文学创作的女性主要有两类人，一类是来自官宦之家，如班昭、蔡文姬、李清照

6、等人；一类是来自青楼曲院，如鱼玄机、薛涛、朱淑真等人。总体上数量不多，且其创作多属于个人化行为。至明代，如季娴《闺秀集》中所云：“自景泰、正德以后，风雅一道浸遍闺阁，至万历而盛矣。天启、崇祯以来，[2]继起不绝”，以家族为中心的女性文学成为明代江南女性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万历年间，嘉兴黄承昊家族，妻女、从妹、子媳皆雅善吟咏，且有文集传世；华亭王凤娴与二女张引元、张引庆均工诗善词。世家中女性文学“簇生”现象的产生主要与以下三个因素有关：一是诗文传家的家学传统。文学世家殷切期盼子弟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往往将进

7、行诗书教习的规定写入宗规、家训之中，且不仅针对家族中的男性子弟，而且关乎女性群体。二是闺秀唱和的文学氛围。接受家庭教育是女性进行文学创作的前提和基础，而来自同性的唱和则是女性文学创作的内推力。结社集会、题词作序、选编文集等等文学活动，以往多为男性文人所垄断，而至明代，也成为文学世家中女性的文学活动方式。如沈宜修编《伊人思》，收晚明46位女子之诗。又如明末以方孟式、方维仪、方维则为核心人物的桐城“名媛诗社”，通过诗歌唱和，扩大了方氏，乃至桐城女性文学创作的队伍。三是相对宽松的社会文化背景。社会对女性从事文学

8、创作的认同对明代江南文学世家中女性进行诗文创作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明朝设立了女性官职，主流文化圈对女性才能颇为重视，晚明李贽、汤显祖、冯梦龙、钱谦益等对于妇女处境及妇女意识尤为关注，提倡及奖掖妇女文学。李贽在《答以女人学道为短见书》中甚至提出：“谓人[3]有男女则可，谓见有男女岂可乎？谓见有长短则可，谓男子之见尽长，女子之见尽短，又岂可乎”，否定男女见识有别的看法。文学活动形式的家族化特征明代江南文学世家文学活动形式多样，既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