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之变体明清时期崇明盐场兴废与区域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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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年第5期历史学海外之变体：明清时期崇明盐场兴废与区域发展*吴滔[摘要]自南宋时期崇明天赐盐场成立起，官方的兴趣就不全放在其盐业生产的控制上，表现出了极大的宽松度和随意性，之后该场几经兴废，虽与崇明沙洲发育不稳定不无关系，但也是为了在两淮和两浙盐区之间制造一个缉拿私盐的“缓冲地带”。入清以后，官方曾针对缉盐做过诸多数目字管理的尝试，但终不免功亏一篑，过于宽松的氛围往往成为严格制度的致命“黑洞”。[关键词]盐场两浙灶户沙洲—海岛〔中图分类号〕K248；K24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7326（2012）05-0105-10崇明位

2、于长江尾椎，现为我国第三大岛，在历史时期，它并非一开始就显现为巨型沙洲的形态，而是经历1000多年由陆续涌现在长江口的大大小小的沙洲经过反复涨坍合并而成，表现为独特的“沙[1]洲—海岛”景观。无论从自然地理变化还是历史文献记录上，崇明岛沙洲之雏形均不早于唐代，然而，直至宋代，这里才开始有较为正式的行政建制，先后设有军镇、巡检司和盐场等，元初，以“天赐”盐场为基础建崇明州，入明，降崇明州为县，相沿至今。与不少沿海边疆地区类似，王朝先通过控制崇明所提供的海洋消费物———食盐，逐渐将之纳入帝国行政体系。崇明的历史，也一直与当地盐场的兴废纠缠不清。从这一

3、意义上，从盐业生产和销售的角度探讨明清崇明历史的变迁，进而理解历史时期沿海边疆地区的社会结构，或不失一种可能的途径。[2]过往对于明清盐业史的研究，可谓汗牛充栋，然多集中于与食盐专卖制度及其运作的层面，具体①到盐业生产地———盐场的研究，则一向比较薄弱，即便有也多侧重于自上而下的制度梳理，落实到特②定社区的研究殊为少见。近年来，这一局面虽有所改观，但两浙盐场仍旧淡出于研究者的视野之外。*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区域史视野下的明清两浙盐场灶户研究”（09BZS052）、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明清东南沿海盐场社会变迁的历史人类学考察

4、”（0802033）和2011年度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中山大学青年教师培育项目“明清时期浙闽沿海岛屿治理过程的研究”（1109033-11200-1137112）的阶段性成果。作者简介吴滔，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教授（广东广州，510275）。①参见徐泓：《明代前期的食盐生产组织》，《国立台湾大学文史哲学报》第24期，台北：国立台湾大学文学院，1975年，第1-33页；徐泓：《明代后期盐业生产组织与生产形态的变迁》，《沈刚伯先生八秩荣庆论文集》，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76年，第389-432页；刘淼：《明代盐业经济研究》，汕头：汕头大学出

5、版社，1996年，第69-192页。②参见李晓龙：《乾隆年间裁撤东莞、香山、归靖三盐场考论》，《盐业史研究》2010年第4期；叶锦花：《王朝制度、地方社会与盐场兴衰———广东香山场与福建浔美场之比较》，《盐业史研究》2010年第4期；徐靖捷：《僵化制度下的弹性运作———从乾隆三年盐斤漂失案看明清香山场的变迁》，《盐业史研究》2010年第4期等文。-105-属于明两浙三十六盐课司之一的崇明“天赐场”，在明清两朝几经撤立，渐衍生出一套颇具特色的“沙洲—海岛型”盐业管理制度；又因紧邻长江以北的两淮盐场，崇明一带长期乃淮盐走私往两浙盐区的重要孔道。故考察

6、天赐盐场的兴革，不仅有助于从一个比较独特的角度了解崇明岛区域发展的脉络，并可展现明清时期“沙洲—海岛型”盐业社区的独特风貌。一、从盐场到州县存世文献对崇明早期历史的追溯多起自元明之际，其中以洪武《苏州府志》为早：“崇明在东海间，旧属通州海门县，视淮浙相去甚远。旧志云：唐武德间，海中涌出二洲，今东、西二沙是也。宋续涨姚[3]刘沙，与东沙接壤，今崇明旧治是也。”内中之“旧志”为何，已不得其详，或指已佚的首部崇明方①志———元至正《崇明州志》。盖其时离崇明至元十四年（1277年）立州未久，出于追溯本州来历的实际需要，“唐武德涨沙”之说应运而生恐不难推断

7、。该说不仅为明清崇明县志所承袭，甚至不少研究崇明岛形成的当代学者亦对之深信不疑。然而，民国《崇明县志》却提出不同见解：“崇志始于元季。上距唐初，历年六百，故老传闻容或未确。……凡沙洲，均由日渐淤积而成，无从指定岁月，谓紫唇吐[4]气，随而腾涌，说固涉于不经，即谓海中忽涌二洲，亦于涨坍之理未甚明确。”“紫唇吐气，随而腾涌”乃后世之渲染，姑可搁置一边。有宋一代，全然未见崇明沙洲成长于唐代的直接史料却是事实。20世纪80年代，上海市开展海岸资源综合调查，通过对长江口的C14测年发现，崇明岛东部分布着两条距[5]今1152±50年和1040±65年长达十

8、余公里的沙带，均不早于五代，或可印证民国崇明县志的质疑。目前有关崇明早期历史的材料多出自南宋，《舆地纪胜》曰：“吴改顾俊〔沙〕为崇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