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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问题研究】“道德的基础是人类精神的自律”释义宋希仁(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北京100872)〔内容提要〕“道德的基础是人类精神的自律”是马克思早期著作中的观点,后来马克思、恩格斯都肯定了道德的他律性。自律与他律都是康德的用语,其现代意义有所变通,一般强调道德是自律与他律的统一,讲个体道德时强调自律性,但不应忘记这种自律是以承认他律为前提。〔关键词〕自律他律〔中图分类号〕B82-0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1539(2000)03-0004-041842年1月15日,马克思在《评普鲁士最近的伦理学体系有所不同,但在道德领域都是理性主义书报检查令》一文中,写了这样一句话:“因为道
2、德的者,都不信仰宗教,而且也不尊重基督教那些礼仪和基础是人类精神的自律,而宗教的基础则是人类精习尚。这种道德观点和对待宗教的态度,在当时是进神的他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15步的,对于批判死守基督教旧道德原则的普鲁士“书页)对这句话,学界常有人引用“道德的基础是人类报检查令”,也是有力的武器。精神的自律”作为经典根据,来论证道德就是“自这里需要说明一下,为什么说把道德和宗教对律”,不能是“他律”,他律就是宗教。由此还引申出一立起来是进步的,与宗教对立的道德是什么道德。大些说法,如“自律就是自主、自由,他律就是服从外部家知道,欧洲中世纪千年基督教统治,神学和教义禁控制,没有自
3、由”,“自律就是人的内在自制,他律就锢着人们的头脑,严重地束缚科学的发展。虽然有过是外在强制”,等等。这种理解是对马克思那段话的宗教改革的冲击,但并没有根本冲击神学信仰,确立误解,应该讨论清楚,以便正确对待道德自律与他律理性的权威。在宗教神学和教会的压制下,哲学只是的关系。神学的婢女。一切科学都要服从神学,变成神学,有应当怎样理解马克思的这段话?所谓“星象神学”、“岩石神学”、“植物神学”、“昆虫神首先,要注意文章本身的叙述。文章说,“根据这学”、“烟火神学”,等等。如有违背教义或《圣经》的思一检查令,书报检查应该排斥像康德、费希特和斯宾想和行为,轻者监禁、流放,重者绞刑、火刑处死。在诺莎
4、这样一些道德领域内的思想巨人,因为他们不道德领域,基督教把人的肉体欲望看作罪恶,看作与信仰宗教,并且要侮辱礼仪、习尚和外表礼貌。所有人相异、与上帝相对立的魔鬼,要求人们摆脱肉体欲这些道德家都是从道德和宗教之间的根本矛盾出发望的罪恶,皈依上帝;宣扬上帝是道德价值的根据,的,”接着就是本文开头引的那句话。是真善美的最高标准,把道德完全变成了信仰。据马克思的这段话清楚地说明:从道德和宗教的此,基督教一方面要求人们服从上帝和宗教教义的根本矛盾出发,把道德和宗教对立起来,认为道德是他律,另一方面又要求人们摆脱自然(包括人自身的自律、宗教是他律,这种观点是康德、费希特和斯宾自然欲望和外界的自然)对人的
5、制约,反对人的肉体诺莎这些大思想家的观点。他们的基本哲学立场和欲望对人的制约这种“与精神自律相异的他律”。其4道德与文明2000年第3期教义本身陷入自相矛盾并违反人性,因而只能是空“人类精神”,却不是指人类共同利益,而应当按照当洞的、虚伪的道德说教。在这种情况下,启蒙思想家时德国哲学的理性精神去解释。这一点还得实事求举起了理性和科学的旗帜,主张把理性和信仰、科学是。解释马克思早期著作中所说的话,要把它放到当和宗教分开,并使之对立起来;强调道德独立于宗时的社会状况、理论背景和他本人思想发展的阶段教、道德以人类理性为基础、道德原则是“普遍理中去分析,不能按照他后来的思想或我们自己的理性”,也就
6、是马克思在文章中所转述的“道德是本身解强加解释。神圣的独立范畴”。最早举起启蒙旗帜的,就是被恩那么,当时马克思的道德观是否也是这种理性格斯称作“自由思想家”的比埃尔·贝尔。在他之后,主义的观点呢?这就要注意马克思伦理思想的发展。相继在法国和德国兴起了启蒙运动。德国启蒙思想马克思撰写《评普鲁士最近的书报检查令》是在1842的最大代表就是康德,接着是费希特。他们都强调道年1月15日。那时,马克思刚刚大学毕业不久,正同德的精神性本质,坚持以人类理性为原则的道德自费尔巴哈交往,也给新黑格尔主义者左派杂志撰稿,律,强调道德的理性本质和理性对情欲的主导性;强哲学观点倾向于新黑格尔派,其道德观点也还没有
7、调道德命令的普遍性和必然性,从而把理性的道德摆脱理性主义的影响。从这个方面来看,说那段话是奉为“世界的原则”。按照这样的道德哲学,他们把马克思的观点也未尝不可。但这样就必须慎重对待“人类精神”看作道德和宗教的基础,所不同的是:道那段引文,不能把它看作马克思的成熟的观点,即不德的基础是人类精神的自律,即人作为类的精神“自能看作是体现马克思主义的马克思的观点。事实上,我立法,自我执法”。所谓“宗教的基础是人类精神的马克思在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