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柏林的两种自由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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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58年10月31日，以赛亚•伯林在在牛津大学发表了一篇影响深远的就职演说，这就是著名的《两种自由概念》(TwoConceptsofLiberty)。该文随后被印成单行本发表。在这篇文章屮，伯林区分了两种自由的概念即消极自由(negativeliberty)与积极自由(positiveliberty)。这种区分在学界产生了热烈的讨论，成为二十世纪政治哲学的经典论题。伯林在文章一开始便意味深长地指出，思想观念对社会有着巨大的影响力。他说：“令人惊讶，因为在近代历史上，也许从不曾有这么多人——包括东方人和西方人——

2、的观念以及生命，被狂热的社会弓•政治学说所改变，有时甚至被猛烈翻搅。”纵观二I•世纪，这句话对于风起云涌的社会运动、两次世界大战、意识形态冲突等事件，可谓真实的刻画。经济学家凯恩斯亦有乞言：“…经济学家和政治哲学家的思想，止确也罢，错课也罢，其力暈之大，常人往往认识不足。事实上可以说统治这个世界的舍如此Z思想儿无他也。实干家们，自信可在相当程度上免受任何学理之影响者，往往已沦为某一个已故经济学家的思想奴隶當权的狂人们，自称可从虚空里听获神音天意者，其托悖骄妄则常常是从几年前尚存学界的某个不入流学者的思想中提炼浓缩

3、而成。”【邹恒甫译自《通论》笫四章】一、消极自由的概念作为政治哲学家的伯林最为著名的贡献就是对“消极自由”与“积极自由”的区分，正是集屮阐述了这一问题，《两种自由概念》遂名扬天下，当之无愧地被喻为当代政治哲学最具影响力的单篇论文。不过，最早提出这两个概念的却不是伯林。“消极自由”是古典自由主义的一贯立场。从霍布斯以降，密尔、约翰.洛克、亚当.斯密、大卫.休谟、杰里米.边沁等英国古典政治思想家皆侶导“消极自由”的概念即免除强权干涉或法律限制的口由(伯林称唯有霍布斯与边沁是最为纯粹的消极口由主义者)。而“积极门由”的

4、观念也古已有之，从卢梭、康德、费希特、黑格尔到马克思等欧陆思想家皆属于这一思想传统，最早明确提出这一概念的则是T.H.格林［T.H.Green,1836〜1882】⑴。“消极自由”强调不受法律限制的状态，而作为英国新自由主义政治思想的奠棊人，格林一反古典自山主义传统，提出一种将“权力”、“能力”等与自由结合起来的自由观，即他所谓的“积极自山”：从事值得去做或享受值得享受的事物的一种积极的力虽或能力。针对古典自由主义的“消极自由”观念，格林说：“…当我们提及自由时•，我们应该谨慎地考虑它的含义。我们所谓的自由并不仅

5、仅是不受强制的口由。自由并不仅仅意味着我们可以做我们喜欢做的事，而不管我们做的事是什么。自由并不意味着一个人或一些人可以享受以其他人的损失为代价的自也我们言及口由指的是一种积极的权力或能力，从而可以做或享受某种值得做或享受的事…”由此可见关于“消极口由”与“积极自由”的区分十九世纪的格林已经有了明确的意识事实上比格林更早的法国思想家贡斯当【Benjamin.Constant,1767〜1830】在《古代人的自由昆现代人的自由》中，也有类似的分析。贡斯当发现，古希腊罗马人推崇的自由是一种公民资格，即参与公共事务的权

6、利；而现代人的口由则是个人不受限制的状态［2］。伯林在《两种口由概念》一文中对贡斯当有极高的评价：“没有人比贡斯当将两种类型的自由之间的冲究看得更加透彻，表达得更加淸楚。”［3］二、“经济自由”不属于消极自由不过与二十世纪的伯林不同的是，格林意在为“积极自由”辩护，主张国家应在社会发展屮发挥积极的作用。他的观点影响了之后的社会民主主义，是福利资本主义政策的理论渊源之一。而伯林1958年的演讲则意在指出“积极H山”的危害，从而为“消极自由”正名。伯林心中的假想敌，也许正是他曾貝处其中的纳粹德国与苏联斯大林主义。区分

7、“消极自由”与“积极口由”最著名的倡导者，亳无疑问非伯林莫属3他将“消极自由”定义为:“别人是否直接或间接、有意或无意地，使我的希望不得实现。在此意义F,若我是口由的，意思就是我不受别人干涉”。［4］伯林用公式将其表示为：“免于……的自由”(libertyfrom...)。像古典自由主义的其他思想家一样伯林的关注点也是政府或强权或其他某种约束力量对个人自由的干涉。这就是伯林的“消极自由”公式屮省略号所指代的内容。仔细分析可以发现，这一公式所包含的内容并不是任意的，而是有着限定的范围。政府或法律的干涉在这一范围内，

8、而“免于饥饿或贫困的自由”尽管完全符合这一公式，但“饥饿或贫困”却不在伯林的“消极自由”公式的范围内。也就是说，“经济自由”不属于伯林所述的消极自由。他说：“如呆我的穷困是由于疾病——因为我生病了，所以我无法去买面包、或无法去为环游世界之行付款、或无法请求法院给予我公平的判决，正如因为我跛了脚，所以无法去跑步一样，在这种情况下，我无法做到某些事，基本上不能被指为缺乏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