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共胜败之组织制度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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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作者按：有一种舆论认为，若非西女事变救了陕北共党一命，共产党早已被剿灭。余英时最近撰文纪念张学良和西安事变时声称，长征出发前红军数十万人，到达陕北后仅余四万。但是经过分析发现，这一•观点白相矛厉。因为共产党口手起家，即便被国民党剿灭了，你如何证明其不会东山再起？关键的不是人数多少，而是组织制度博弈。共产党是中国第一个非家族主义的公共团体。共产党的成功，是公共团体对家族主义团体和江湖团体的竞争优势。公共团体与家族团体或泛家族团体的界限在哪里？就在角色的制度性。譬如公共团体领袖死亡,马上有继任者顶上，但是家族主义团体或江湖团体老大死亡，团体就散了。俗语说：树倒糊猾散，这

2、是中国特有的组织现象。中国军队喜欢叫马家军、蒋家军z类，手下都是子弟兵，首领—•死，部队战斗力马上减弱或丧失。】社会主义和共产党的崛起，是现代中国史的一大话题。鉴于大家都熟悉的常识，本篇并不复述社会主义思潮和共产党党史，只从三角形模型谈共产党在屮国崛起的原因，尤其制度变迁过程中的结构原I大I。谈共产党崛起原I大I,离不开20世纪初中国人“救亡图存"的“球籍"危机。为简化叙述，我们依然川“三角形模型"彰显集体主义团体在竞争性、暴力性方面，对从爭民族救亡的优势。也许，关丁•共产主义崛起的原因可以用许多不同视角和因素进行分析，得到不同侧面的结论。但是，寻求一个权威、整合的说

3、法是困难的，大部分说法都有瑕疵和疑问，经不起仔细的逻辑推敲。唯有一点原因，是人们无法否认的事实，就是新意识形态的眾力竞争强势。用毛泽东话说：“枪杆子里血出政权”，是对这种强势的官方诠释。尽管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小包含多少现代性问题，以及经过毛泽东对它适应中国国情的改造，还到底保留多少现代意识形态成分，在学术上始终众说纷纭。但毫无疑问，暴力即战斗力的优势，是新组织形态不折不扣的突出集赋。从老百姓眼光看来，这是妇孺皆知的常识——共产党最能打仗。但是国民党也有枪，淸朝也有枪，江湖黑道也有枪，为什么偏偏共产党手里出政权？背后的道理，关键不在于枪，而在于枪的使用；不仅在于使用，更在

4、于使用者的组织、纪律和价值观。一言以蔽之，先进的制度。按照共产党官方解释，得民心者得天下。可是也有得民心者，并不得天下。三国演义里，刘皇叔得民心，不得天下；曹操不得民心，最终统一天下。民心不是万能的，意识形态不可取代一切，还必须有制度工具和组织工具作依托。从三角形模型的观点看，1949年共产党的成功决非个人魅力和精心管理使然，也决非军事天才使然，而是直接源于共产党的组织结构。实际上在20世纪上半叶，共产党及其军队在屮国社会是真正的、唯一的非家族主义、非江湖的现代团体。这一点，即便并非全部原因，也是许许多多立论的立足点。也有不少舆论认为，20世纪共产党的成功是偶然的，是

5、抗H战争和"西安事变”偶然事件的结果。而三角形模型认为，它的成功是必然的，必然性源自它的组织体系的相对先进性——按弃家族性和江湖性，直接可以与资本主义制度媲美。只要不犯策略错谋，迟早都会成功。除非国民党摒除自己与生倶来的江湖帮会文化传统——其诞生、发育、成长都离不开天地会、青帮的支持，离不开军阀大老Z间纵横押阖、拜把结义的私人关系网……否则，则在暴力拼争中，国民党败给共产党是必然的。简言之，江湖团体打不过现代团体。或者，江湖化程度高的团体打不过江湖化程度低的团体。回旨公元19117921这

6、•年，它是中国有史以來制度结构成分最复杂的黑暗期。口夏商周以來,历次转型一一春

7、秋战国、魏晋南北朝和五代十国……都未涌现如此混乱局而。历來中国政治制度，无非儒、法Z争及儒、法互补；历来中国文化，无非儒、道、佛Z争并互补。早在满清王朝崩溃前夕，中国社会早已并存儒教和江湖二元秩序，二者分别代表宗族体制利益和游民阶级利益，亦即体制内人口的利益和剩余人口的利益。为解决这一才厉，克服社会不稳定凶索带来种种秩序紊乱，辛亥革命骤然兴起，它在制度上效仿西方，故而地位被置于历史前台。然而一旦诉诸现实，辛亥革命不仅未终结原有社会结构秩序的混乱，达成天下一统，反而在制度崩塌的废墟上，增加一重代表资产阶级利益的成分——民主共和制。既增加社会秩序的复杂性，乂不能诉诸真正的

8、施行。公元1911年伊始，中国人地便并存三种社会范式——儒教、江湖以及共和，分别代表传统宗族、游民无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的利益。三种范式并存格局，不仅无助于解决社会秩序的深层才盾，反而因相互Z间无法统合，建立起社会势力的均衡，加剧了社会秩序的乱彖。逢此时，西方殖民主义者趁虚而入，中华民族危亡便上升为首要矛盾，民族问题的当务之急是冋应西方在文化、军爭和商业上的挑战，时称“救亡图存"。“救亡图存”要求虫整本国秩序，在战争中实现社会转型，找到能够替代垂危儒教的新制度。然而，工商业基础的薄弱，资产阶级的弱小和辛亥革命的软弱使危机久拖不决，一度看起来新制度的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