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李贽研究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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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李超：百年李贽研究回顾2004年春，社科院历史所和《中国文化研究》编辑部召开了名为“晚明社会耳文化变迁”的研讨会，将文史哲专家汇聚在一起，试图将日益引起学者关注的“晚明”研究构建起-•个立体的、多层次的、多元化的研究框架。而提到晚明，不论是涉及哪一个领域，都不能不提到-•位狂人、怪杰，他就是李贽。综观20世纪以來的李贽研究历穆，其思想似乎具有了每一个时代都走在放前端的战斗性，李贽的异端的、叛逆的思想首先被拿出来为政治服务，继Z不断沉潜到学术研究，从“五四”到三四十年代，从文革到新时期，都呈现出这样-种曲线研究进程。我想以时代为分期，探讨-•下各时期李贽研究成果在各个领域

2、的特色。一、五四运动到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生活于明朝嘉靖、隆庆、万历时期的思想家李贽，因其“敢倡乱道，惑世诬民”的罪名被捕入狱，并以口刎的方式结束其生命Z后，他的著作就开始了不断遭到封建统治者禁毁的噩运。然而李贽的思想于其在世时就已经产生了热烈反响，令“后学如狂”，其书反而是愈禁愈畅销，其思想的火花或隐或显地照耀着那些有着激进思想的学者文人们。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当中国社会处于动荡飘摇之中，当清王朝行将火亡Z吋，那些力图通过反封建专制来救国图存的志士仁人们重又从李贽的著作屮汲取了思想的源泉。这一时期的李贽研究主要是阐发李贽的反传统的叛逆思想和启蒙思想，否定明末清初对

3、李贽的批判，从思想史的角度给予李贽较高的评价。“五四”新文化运动以''重新佔定一切价值”为口号，掀起了有史以來对中国传统文化弊病的最激烈的批判浪潮，他们从陆王心学中找到思想动力o1905年，资产阶级革命派先驱邓实首先在其主编的《国粹学报》上刊载了李贽给焦玆的-封信以及焦玆所作《李氏焚书序》，刘师培为此撰写了后记。继Z,刘师培以“不公仇''的名字在其于日木创办的《天义报》上发表了《李卓吾先生学说》一文（1907年第2期）：1908年，李贽《焚卩》由国学保存会出版。继这些先驱Z后，以李贽为思、想武器来打倒孔家店的代表人物吴虞发表《叨李卓吾别传》（进步杂志第9卷第34Wj,1

4、916年）一文，文章以一万余字的篇幅介紹了李贽生平及其不幸遭遇，抨击儒教专制对学者的迫害，赞扬李贽“不以孔子Z是非为是非”的批判精神,以李贽同假道学的斗争來抨击当时尊孔复古派的“息邪说,辟异端”。叹息“卓吾产于专制Z国，而弗生于立宪Z邦,言论思想不获口由,横死囹圄，见排俗学，不免长夜漫漫Z感，然亦止能自悲其身世Z不幸而己矣！’’随着人们对李贽的重新评价与认识，以及日木对李贽研究成果的引入，国内学者开始潜心于对李贽思想的深入研究。1932年，从日木进修回來的朱维Z翻译了日本学者铃木虎雄编写的《李贽年谱》，并将其收入在口己的专著《李卓吾论》一书中。1937年容肇祖的《李卓吾

5、评传》曲商务印书馆出版,这两本书都对李贽进行了全面论述，包括李贽年谱、李贽思、想以及文学主张等内容。这一时期，嵇文甫的两本书较有新意，《左派王学》（开明书店1934年）第一次将王学分为左派和右派，并在书屮专章论述了李贽的思想渊源，将其归入王学左派。《晚明思想史论》（重庆商务印书馆1944年）提出了“晚明”这一概念，并将这一时期看作是思想史上的转折期，充分肯定阳明学说。第三章论述“狂禅派”，称“这种狂禅运动到李卓吾算杲发展到极端了”（58页），“他不是个寻常人,他对于当时思想界有广泛而深刻的彩响”（71页），并指出李贽的思想形响到此后的诸如公安派、竟陵派以至明清间许多名士

6、才子，在文学史上形成一个尊重个性、喜欢狂放、带浪漫色彩的特殊时代。这一时期的思想史专著还有蔡尚思《屮国历史新研究法》（屮华书局1939年），容蟹祖《明代思想史》（开明书店1941年），侯外庐《中国近世思想史学说》上卷（重庆三友书店1944年），吴泽《儒教判徒李卓吾》（华夏朽店1949年）等。这些专著开始尝试应用唯物史观探讨明代思想史，并对李贽的思想进行了阐释。吴书更是从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义革命需要出发，赞扬李贽的反封建专制、为理想而牺牲的人无艮精神。题H虽指李贽是“儒教叛徒”，但在书中仍将3*归为浪漫主义唯心论和儒学批判主义的“王学左派之尤”，明确界定道：“王学是儒，

7、王学左派是儒，王学左派之尤的李卓吾还是儒，虽是儒学批判主义者，仍然是儒者在当时反封建专制主义的时代潮流下，在文学研究领域对李贽也给"了新的评价。郭绍虞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中，不但指出李贽是“公安派”的前驱，其“童心说”源自王阳明的致良知，而且认为李贽的思想可以代表当时的新潮流（商务印书馆1948年，下卷,第244至246页）。朱维之在1935年4刀出版的《福建文化》3卷18期上发表了《李卓吾与新文学》，是这时期阐述李贽文学思想的比较有影响的单篇论文。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该文中提出，我国20世纪初的新文学运动与李贽的文艺主张有着紧密联系，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