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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国语文2008年第6期(总第327期)3汉语保留宾语结构的句法生成机制潘海华韩景泉提要本文对汉语保留宾语结构(如“张三死了父亲”及“张三被杀了父亲”)的句法生成机制提出解释。根据本文的分析,动词之前的非论元名词组不再是句子的主语,而是在标句词组(CP)的指示语位置上基础生成的话题。动词后的客体论元名词组并不处在它的基础生成位置上。该论元名词组在动词之后的逻辑宾语位置上基础生成,因为受到格因素的驱动,移位到TP的指示语位置接受主格特征核查。然后该名词组经过右向外置移位嫁接到了TP上。右向外置受语用因素作用,其结果生成一个句末焦点。本分析模式不仅具有经
2、验和理论优势,而且可以为其他一些相关的棘手结构提供合理解释。关键词保留宾语基础生成话题句末焦点ﲡ引言本文重点讨论汉语中的两种保留宾语句式:一是不及物动词带宾语,如“张三死了父亲”;二是被动动词带宾语,如“张三被杀了父亲”。类似的句式可以看作是汉语中的特色结构。从生成语法的角度来看,这类汉语保留宾语结构的存在对诸多重要的普遍语法理论原则与假设都构成了严重挑战,其中包括“格理论”(CaseTheory),“论旨准则”(ThetaCriterion),“非宾格动词假说”(UnaccusativeHypothesis),等等。对于以上保留宾语结构,学者们已有
3、过一定程度的讨论。通过对一些现有相关研究的重新审视,我们将指出其中存在的问题,并在吸收其合理成分的基础上为上述保留宾语结构的生成提供一个有效的分析模式。本文所提出的分析模式表明,汉语中的这类语言事实并不是普遍语法理论原则与假设的反例;相反,它们其实完全可以在普遍语法理论的框架下求得解释,而汉语与英语之间的相关跨语言差异则有其独立的原因。一基本语法特征在以下的句子中,谓语动词都属于传统意义上的不及物动词一类,但它们却与普通及物动词一样可以后接一个名词性成分。(1)a.王冕七岁上死了父亲c.那家公司沉过一条船b.李奶奶瞎了一只眼d.行李房倒了一面墙语法研
4、究中,动词后面的名词性成分习惯上被分析为动词的宾语。为了与典型的及物动词结构相区别,上述不及物动词结构被称为“保留宾语结构”。不及物动词带宾语被认为是一种极3本研究获得香港RGCCompetitiveEarmarkedResearchGrant(CityU1501/05H,CityU148607),CityUStrategicResearchGrant(#7001917)和湖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06YB54)的资助。2008年第6期·511·具特色的汉语语法现象。早在20世纪50年代语法学界曾对这类句式结构的性质与特征展开过讨论(如吕冀平,1955
5、;邢公畹,1955;曹伯韩,1956;徐重人,1956;肃父,1956等)。比较一致的看法是:动词后面的名词性成分是句子谓语动词的宾语,而动词前面的名词性成分为句子的主语。后来,又有学者对该语法现象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如李钻娘,1987;郭继懋,1990等)。鉴于这类句子的主语与宾语之间存在比较稳定的“领有/隶属”关系,郭继懋(1990)将它们称为“领主属宾句”,并就其句法与语义结构做了较为全面而系统的探讨。如果把被动句看成是由相应主动句派生得来的结构,被动动词带宾语则显得更为直观,因为充当动词行为客体的中心成分仍然保留在动词后面的位置上,并没有因为动
6、词被动化操作而移到动词的前面去。(2)a.张三被杀了父亲c.王五被偷了一个钱包b.李四被打断了一条腿d.苹果被削了皮语法上,例(2a—d)与例(1a—d)似乎可以做相同的成分分析。被动动词后面的名词性成分同样应该分析为宾语,而动词前面的名词性成分则同样分析为句子的主语。单从表面上看,例(1)与例(2)应该属于两种毫不相干的句式结构。然而,徐杰(1999,2001)注意到这两种互不相干的句式结构却有着一系列相同的重要语法特征。因此,他将两种句式结构联系起来加以考察并对它们所表现出来的共同语法特征提出了一套统一的理论解释。根据徐杰(1999:18—19)
7、的归纳,两种句式在以下方面表现出共性:(一)语义上,两种句式中动词前后的两个名词性成分必须具有广义的“领有/隶属”关系。这种广义的领属可以是一般意义下的“领有/隶属”关系,也可以是“整体/部分”或“亲属”关系。(二)两种句式中的动词后名词性成分都既可出现在动词之前,也可以出现在动词之后位置。当宾语出现在动词之前时,通常要使用“的”将两个名词性成分连起来,构成一个领属名词词组。(3)a.张三死了父亲/张三的父亲死了b.张三被杀了父亲/张三的父亲被杀了(三)两种句式都不能像普通的“主—动—宾”结构那样把宾语提升到句子主语的前面。(4)a.他吃了那个橘子/
8、那个橘子他吃了3b.他断了一条腿/一条腿他断了3c.他被绑了一条腿/一条腿他被绑了(四)两种句式中的动词都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