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社会分层与文化品味：基于音乐偏好的分析-论文.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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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社会学2014年第l期中国的社会分层与文化品味：基于音乐偏好的分析李娜(复旦大学社会学系)摘要：作为分层后果的文化品味是社会分层研究的经典议题。对于社会阶层与文化品味的关系，学术界主要存在“吻合论”、“无关论”、“杂食一纯食论”等三大论辩。本文基于2008年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2008)数据，检验当前中国的社会分层与音乐品味之间的相互关系。结果表明，较高阶层地位和受教育程度的民众更不可能排斥音乐，但在传统戏曲、高雅音乐上的偏好上不存在显著差异。在现阶段中国，人们的社会地位与其文化品位具有一定的关联。文化消费是社会分层研究的经典议

2、题。不同的阶级成员往往具有不同的文化消费能力和倾向，他们在具体的文化消费行为中体现着其自身特有的文化品味(Bourdieu1977)。西方学界早在半个多世纪前就开始了有关社会阶层与文化消费关系相关研究，诸多经验研究发现社会阶层与音乐品味存在显著和普遍的关联，然而这种关联在解释社会阶层与文化消费的吻合上显得较为微弱。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学者们开始注意到上层阶级品味中——尤其在音乐领域中——逐渐增长的折中主义(Chan2010；CoulangeonandLemel2007；PetersonandKern1996；VanEijck2001)

3、，由此在西方研究者中刮起了一阵“杂食vs纯食”的研究热潮。然而，通过回溯近十年来中国学者研究文献后发现，当前国内专门讨论社会分层与文化消费的研究还相对缺乏。大多文化消费研究主要从收入、教育程度、消费观念、家庭规模和人口学变量探讨文化消费的影响因素(邹晓东2007；陆立新2009；谭延博、吴宗杰2010；朱伟2012；周莉、顾江、陆春平2013；王颖2013)；而为数不多的文化消费分层研究中，对社会分层与文化品位的关系缺乏系统研究(李培林、张翼2000；李春玲2007)。经过三十多年的市场转型，权力再分配、寻租能力和市场能力等多元动力共

4、同推动中国的阶层分化(刘欣2005)。那么，这种阶层分化与文化品位的关系如何?是否已经定型?与西方相比，中国社会是否存在差异?这些都有待来自中国的经验资料加以检验。由此，本文试图从社会资本理论出发，通过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2008)的数据进行分析，对上述问题给出一个初步的回答。一、三大理论争辩目前，社会分层与文化消费的关系主要存在“吻合论”(homologyargument)、“无关论”(individualizationargument)和“杂食一纯食”论(omnivore—univoreargument)等三大论辩(Chan

5、andGoldthorpe2007a)。“吻合论”认为社会分层与文化分层是相吻合的，不同阶层具有其独特的文化消费，进而表现出不同的文化品味。“无关论”则认为文化品味、文化消费以及生活·38·方式与阶层并无关联。“杂食一纯食”论指出，就中上层阶级而言，他们对其他文化采取包容开放的态度，像热衷高雅文化那样偏好大众文化、甚至是低俗文化，其喜好十分宽广与多元(这与无关论相似)。与此同时，他们仍然在文化上具有一定取向性，即虽然他们的文化品味与消费趋于多元，但是在众多的喜好中始终存在最重要和占主导地位、并与其阶级立场一致的偏好(具有吻合论倾向)。

6、因此，“杂食一纯食”论更像是走了一条位于吻合论与无关论之问的“中间道路”。1．吻合论从福塞尔到布迪厄、甘斯等人对文化消费及生活方式的论述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品味(taste)绝不仅仅是经济实力和审美趣味的简单再现，品味本身有一定的阶级根源(Bourdieu1984；Gans1999)。同一阶层的生活方式或多或少地是类似的，在差别制造的过程中，必然会出现或者产生与社会阶层有关的不同的生活方式抑或品味。因此，生活方式和品味是由不同阶层的社会地位有等级的排列和决定。在《大众文化与高雅文化：对品味的分析和评估》中，甘斯以音乐为例，强调指出

7、文化与品味有关(Gans1999)。他认为，日常生活中存在“品味文化”，其功能在于为生活提供娱乐，提供美学审美，同时界定对价值和品味文化内容作出相似选择的使用者便是品味公众(Cans1999)。甘斯用品味文化与品味公众区分了五种以阶级为基础的品味公众及其文化：高雅文化、中上层文化、中下层文化、下层文化、准民俗文化。每种文化都拥有某些特定的阅听者，譬如，高雅文化的阅听者主要是社会精英阶层(文化的创造者和职业评论者)，他们受过特殊高等教育，拥有上层和中上层地位；中上层文化的阅听者是中上层阶级公众，他们具有大学教育，但不是文化的创作者，在高

8、雅文化中寻找附属地位，努力向上流动；中下层文化拥有数量最多的阅听人，他们是高中教育程度的低层专业人员。不同的阶层分别具有自己的品味文比，也就是文化或品味成为阶层的分化指南。在布迪厄看来，凝聚并体现在文化消费中的品味无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