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滩上（组诗）.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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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苗、0’-，__I、／UJ滩上(组诗)■高若虹流韵●黄河滩上●高若虹芦苇还没有长出来石头隐藏河底浮在水里的泥沙也有了重量渐渐擦拭下沉中午一个女孩蹲在黄河边一下一下漂洗着她手里的白手绢一个女孩擦拭着在慵懒宽阔看那姿势不是在漂洗手绢浑浊的黄河上而是擦玻璃似的用手绢擦拭黄河那么夺目动人那动作一定是从她小小的心里长出来的她擦拭得那么专注认真细致仿佛一粒小草的种子长出叶片拂洁白的手绢如一朵云在水面上来来回回地飘动着用她幼小的年龄擦拭着古老的河流我远远地看着她像看着她擦拭黑板或者用橡皮擦拭自己的作业本整个中

2、午太阳潜在河里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河水流得很慢甚至柔顺得不起波澜她一边擦拭一边微笑100甚至还转身再从她手下流过一次涟漪在脸上荡漾着水晶般的光泽这让浊流滚滚的黄河有了瞬间的感动看它凸凹不平遍体创伤一路经历了多少打击和碰撞厚厚的淤泥也掩盖不住运草的驴车一头驴一块会走的石头这让我想起在北京打工的落魄日子在黄河滩上缓慢地移动坐在车水人流的长安街的马路牙高过驴的一车草像涌过来的一峰浪子上时刻要将它拍倒淹没就是一块只会喘气的石头一个坎又一个坎驴车颠了又颠我陪它坐了一会想安慰它几句赶车的人赶紧把勒草的绳紧了紧

3、它心事重重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抬手把颠松的白羊肚手巾也勒勒这让我多少年后还为它担心勒紧的还有一手巾厚厚的黄尘河对面的山上驴趟过一个小水坑时水坑像另一头打盹的驴睁开了眼睛河对面山上的那些石头驴打了几个响鼻呜哇呜哇叫了两声如果你不留意就会看成是穿黑衣惊得赶车人像掉下来的一捆草服的放羊汉一束阳光拉开云的门扇向下看了看一头驴一个人一车草那是他们挥了挥手中的放羊铲在拐过一道湾时不见了只丢下几声驴叫一股发烫的烟尘一棵两棵稀疏的树高挑又纤细给黄河滩丢下多么大的空旷仿佛刚从漆黑的夜里睡醒走出来的一柱两柱淡蓝色的炊烟

4、打着哈欠咳嗽着吐着柴草的痰黄河滩上一块石头突然就看见了一块石头有头牛在补丁样的黄土地上移从黄河里冒出动着像掀起黄土坐起来的一个人反刍的一定不是青草而是满地阳光在空旷的黄河滩上细看它就是一只蚂蚁会有什么令一块石头怀揣着简单的爱坚韧而有力量浮上来孤独地守着这片苍茫在山坡上抡圆了铁锤砸石头的人流韵●黄河滩上●高若虹是从异乡长途跋涉来的躯体起伏成爬上坡的黄河浪走的走的就走累了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手上臂上爬上岸来歇着暴起的青筋但能听到汗珠喊着号子一声接一声还是本来就是一堆沉重的往事地滴落被淹没冲刷得太久太

5、久那砰的一声滚滚的黄河也被震得想对人说出些什么有了片刻的宁静101对面山上还有一个姑娘走时只看见他朝瞪大眼睛的窑洞挥了拿着一面镜子正朝着河这头的山上晃挥八岁的手呀晃此刻黄河上的风拽着小树的叶子枝桠去看一棵树发出凌厉尖锐的叫声它一阵紧过一阵我和一棵树面对面站着的呼吸互相凝视像久别重逢的弟兄和黄河涛声混淆令人听着心寒有风吹过来树弯了弯腰我盼着有一棵粗大的树我也弯了弯腰快走进黄河里把它领走领到梁上峁上让它开花结果过树都风尘仆仆仿佛各自没拍打过一身的日子岁冠让我再也看不到它再也不挣扎得让我只是粗了高了绿

6、得沧桑一些心疼我们互相走近流黄河滩上一只兔子浩大的风尘都化解为不动声色韵一只兔子突然从黄河滩上跳出来●黄我和树互相凝视着沉默从滩上的一篷荒草里跳出来河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看的看的就没有小心地探出头小心地竖起两只警惕的滩上话说耳朵●它却生生惊怵的样子高若仿佛刚到北京打工的我虹站在河里的一棵小树一棵站在黄河里的小树这是上午的黄河滩我偶然看到它被怀里空无一物的河水兴奋地抱着左摇偶然得令我陌生意外惊喜右晃黄河也意外地回了一下头惊喜得它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挣扎着蹑手蹑脚屏声静气一些明亮的东西我担心它会像一个小孩

7、在黄河的眼里一闪一闪站着站着就站不住了我长时间咬住呼吸注视着兔子这棵小树离开土地离开大树可它连头都不回好像没有我似的单薄孤独无助地站在河里一团灰色的背影和两只耳朵背对我几片叶子小手样捏着一抹绿色我不知道它是怯懦惧怕羞涩或细嫩的枝条伸展开颤抖着故意回避什么每颤抖一下仿佛整个蓝天也跟着颤抖那一年我曾用一把锋利的镰刀砍伤了它让我想起几年前我八岁的小侄儿一只兔子说黄河能背着他到远远的地方找到爸爸我不确定这只是不是我砍伤的那只妈妈我肯定的是这只不转过身来的兔子他说着说着就被黄河背走了是故意背对我背对着静悄

8、悄的村庄102黄河踉跄着苍凉的身子在摇晃我还能确定的是它怕一旦转过身仿佛一位年迈的老人被风追赶推搡会被我认出来夕光下杂乱地弥漫着凄美和忧伤秋风在黄河滩肆无忌惮地奔跑下雨的黄昏它经过一块粗粝黑色的石头时停下雨是擦着黑来的鞭子样打着擦黑秋来转着圈收的人想把一块硌得它疼痛的石头搬走噼噼啪啪叶子和弯下的背发出闷闷结果风无可奈何地走了却给石头的声响留下七十二岁的六嫂矮矮的六嫂更多更浓重的沉寂孤独和荒凉慌慌地将豆角玉米倭瓜装进一个蛇皮袋一个刨土豆的女人她粗糙的身子七十二岁的腰淅沥沥地朝比她高的袋子也在空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