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业的囚徒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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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今年1至9月，全国产钢25528.5万吨，比去年同期增长27.4%；而今年以来，各类钢材价格平均跌幅超过30%。前不久，中国钢铁工业协会组织了45家国内大中型钢铁企业的代表，与3家国际铁矿石巨头进行价格谈判。面对钢铁价格下降、铁矿石价格上涨的局面，国内钢铁业的精英们意识到，他们形成统一的行动目标要比国际铁矿石大佬们困难得多。在一个充分竞争的市场上，全部厂商的平均利润为零。这个人们耳熟能详的经济学定律，让中国许多行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有意思的是，对于全球铁矿石进口量最大的中国钢铁行业来说，上游原料供应领域处于寡头垄断，而下游成品领域处于自由竞争

2、的状态。分散的产业格局，已经使国内钢铁企业过去两年间突然鼓起的钱包又迅速瘪下去。与专业人士的忧心忡忡相比，一年以前钢铁业却是另一幅景象。2004年，国内钢铁业处于景气最高峰，在国内A股市场上市的22家钢铁企业的平均利润率超过20%。当时，由于钢价不断上涨，国内大型钢铁企业所考虑的都是跑马圈地，一个个千万吨级的钢铁基地规划纷纷出炉。尽管民营钢铁企业“铁本”在宏观调控中“死亡”，但国有钢铁企业并没有停止产能扩张的步伐，中国钢铁产能激增中的大部分都是国有大型企业。在盲目乐观和大干快上之后，产能过剩、价格下跌的局面不可避免。行业整合，是提高中国钢铁企业与

3、上、下游企业议价能力的唯一手段。但钢铁业如何进行产业整合？这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在由国有企业占据主导地位的钢铁行业，尽管产能过剩和重复建设严重，但没有打破市场条块分割的有效办法。如果等待市场自己进行优胜劣汰，钢铁业一定会陷入全行业亏损的泥潭。在钢铁协会的斡旋之下，国内钢铁企业自救对策是：限产保价、行业重组、加快淘汰“落后产能”。面对不断下降的钢铁价格，国内大型钢铁企业将减少产量5%，以避免价格雪崩。同时，全国10大钢铁企业要求加快淘汰落后产能，并制定了时间表。其他智囊机构开出的药方同样是淘汰和重组。并特别提出，“对于企业跨省市、跨地区兼并重组之间的

4、利益分配问题，要保障地方政府的既得利益，以鼓励省市和地方政府积极支持和配合兼并重组”。的确，由于钢铁业包含着复杂的地区利益和部门利益，在条块分割的格局下，行政手段和市场手段目前都难以发挥作用。钢铁业的困境只是一个缩影。国内很多行业在经过了规模化发展阶段后，已经进入了“聚合阶段”，有强烈的购并重组需求。但因为没有市场化的资源配置手段，使企业正常的“跨省市、跨地区兼并重组”，几乎不可能。目前国内经济运行过程中，行政力量在资源配置方面占据着主导地位。许多行业管制过多，资本市场发展严重滞后。有学者把这种困惑形容为“行政对决市场”。从国内大型钢铁企业联合起

5、来限制国内小型钢铁企业“恶性竞争”的现象说明，钢铁企业之间无法靠产品、管理和营销来分出胜负，整个行业只能低水平发展。一方面，行业危机有利于促进中国钢铁行业的发展；另一方面，国有企业占主导的行业最大的弊病是无法按照市场的法则形成优胜劣汰。值得指出的是，无法按市场规律进行优胜劣汰的严重后果，是国内很多行业的最终控制权将被外资所掌控。现在，这种苗头已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