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庚及中国戏曲表演体系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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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张庚及中国戏曲表演体系探究摘要：张庚先生晚年郑重提出了“中国戏曲表演体系研究”，这是关涉认知戏曲本体、戏曲如何推陈出新这样兼及理论与实践双重意义的重大课题。张庚先生以表演功法为核心展开对戏曲表演体系研究的学术思考，他在功法、程式、综合性、戏曲的训练方法和创作方法这四个方面发表了异于学界旧识与惯识、极其珍贵的学术意见及相关成果，是对中国戏曲表演体系研究及中国戏曲理论建设的重要贡献。关键词:戏曲艺术；戏曲表演体系；功法；程式；综合性；训练方法；创作方法中图分类号：J80文献标识码：A一、戏曲表演体系研究的意义7张庚

2、对戏曲理论的贡献是卓越而全面的。新中国成立后在国家支持下大规模的戏曲理论事业的草创，便是在张庚先生的率领下，以中国戏曲研究院以及后来的中国艺术研究院为基本阵营来完成的，其中最为醒目的便是《中国戏曲通史》、《中国戏曲通论》、《中国大百科全书·戏曲曲艺卷》。这一史、一论，便大体奠定了当代戏曲研究的基本框架，而“大百科”则是在此基础上对全面史论知识的一个严谨的、体系化的叙述。20世纪80年代全面展开的大型文艺集成志书的编纂中，张庚先生完成了他对戏曲研究包含资料、志书、史、论、评论五位一体结构的设计。然而，在他晚年之际

3、，却十分郑重地提出了“中国戏曲表演体系研究”的课题，表现了他在戏曲理论建设中的深层思考。本来，戏曲表演问题，或者说戏曲表演体系问题，应该包含在戏曲通论的范畴之中的，何以必须单独立项、并集中攻关？当然，这可以用“通论”成果中尚未能充分触及这个问题来解释。比如从“通论”的纲目来看，戏曲表演就只是十一个篇章之中的一个章节，而且如以对表演体系研究的要求来看，它与其它章节诸如艺术形式、艺术方法、戏曲导演等论述之间当时也还未能完全地做到相互有机关联、沟通、呼应、渗透，自然地呈现出其中应有的逻辑关系。但是更能引起张庚先生极大

4、冲动与决心的，恐怕还是对中国戏曲表演体系研究意义的深入认识。71980年发表的《漫谈戏曲的表演体系问题》，是张庚先生关于这一问题最重要的论述。文章开篇的第一句话就是，“戏曲艺术的特点基本上是从戏曲表演艺术的特点产生出来的”①，这正是指出，认识戏曲应从认识其表演开始，或者说，戏曲根本性的特点是落在戏曲表演上的。张庚先生正是如此直接表达了对戏曲表演体系研究的初衷及其意义。其实，相类似的话，早在1962年发表的《戏曲的形式——中国戏曲学院戏曲理论进修班讲稿》中他也曾说过：“戏曲形式的特点，主要是来自其表演艺术的特点。

5、”②这正说明，他对这个问题思考已久，积累反复，犹如破茧，才终于在完成了一系列重大戏曲科研项目之后，于晚年提出了这样一个最为直接关涉戏曲本体的课题。另一方面，他又曾指出：“这个课题的研究我认为很重要，……这是一件关系到戏曲艺术如何推陈出新的大问题”。③他针对长期以来戏曲传承与发展的现实状况、特别是存在的突出问题，明确指出：“一讲要革新，就把传统都丢掉；一讲要传统，就不革新了。主要原因，就是我们对中国戏曲表演体系的问题不太注意”。④由此我们可知，戏曲表演体系的研究，既是关涉戏曲本体认知，也是面对戏曲现实生存发展的问

6、题；既是一个理论问题，也是一个实践问题；既是理论界需要攻艰的课题，又是整个戏曲界都应当普遍认识的问题；既是中国戏曲界自己认识戏曲，也是如何深刻、准确地向世界介绍中国戏曲的一个重大问题。总之，这是一个对于戏曲研究带有根本性意义的重大课题，是认识与把握中国戏曲的牛鼻子。7的确，虽然我们也可以从戏曲的剧本文学、音乐形态、舞台装置、甚至人物装扮、服饰道具等众多方面看到戏曲的特性，但在以表演为中心的戏剧艺术中，戏曲表演自成体系的鲜明特征，诸如完整成套的基本功法、贯融的歌舞形态、鲜明的节奏特点、程式化的表演方式、行当的角色

7、分工、流派的表演风格、兼容体验与表现的追求、结合程式技术的独特体验方式等等，才正是赋予整个戏曲演出个性风采和艺术本体特质的关键。联想近百年来中国戏曲现代化进程之中的种种困扰所带来的问题，比如“政治化”的干扰下，仅从内容出发而完全忽略戏曲本体艺术规律的种种现象；在“西化”的干扰下，常见以话剧改造戏曲、以写实改造写意，并以此标榜为现实主义，表演程式“还不出娘家”就被斥责“违背了生活是艺术的源泉这个唯一的原则”；以西方专业艺术尺度改造戏曲民间性特征，戏曲不断提高专业化程度及其水平的过程变成了同走一条专业化、现代化的道

8、路，不仅伤害了戏曲的民族性，也潜在地推动了“格式化”的恶果——消弥着剧种的差异；在传统的唱念做打的综合走向编导演音美的新综合的过程中，常见传统演剧精神的失落与表演地位的丧失，演员常常成为编导实现自己创作意图手中的“棋子儿”，戏曲演员身上的戏越来越少，他们的表演能力和创造能力越来越小……，我们便愈加理解了，张庚先生晚年亲力倡导的中国戏曲表演体系研究，具有着多么重大的意义，对戏曲理论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