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魂观看藏彝民族的宗教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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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灵魂观看藏彝民族的宗教差异从灵魂观看藏彝民族的宗教差异■肖尧中(四川大学,四川成都610064)摘要:灵魂观乃是宗教信仰的基础性构成部分,作为一支相对独立的精神力量,灵魂观始终以自己的方式影响着宗教.在灵魂观上,藏彝民族都认为万物有灵,都认为灵魂不灭且能重生.但二者在肉体与灵魂的分合是否-9生命的终极救赎相关上有较大的差异.较之藏传佛教而言,彝族之毕摩缺乏救赎,而且更接近于一种仪式性的救赎;而且二者在灵魂的救赎期许上差异也较大,彝族之灵魂的救赎期许不强且巫术成分相对较重.由于灵魂的是否得救对人而言具有真正的终极意义,所以彝族

2、之宗教因之而少了几分应有的神性.关键词:灵魂观;藏族;彝族;宗教;救赎中图分类号:B92文献标示码:A文章编号:lo08—679(2o07)04—0o68一O2在宗教学视野里,灵魂观乃是宗教信仰的基础性构成部分.因为如果没有超自然的,不朽的灵魂观念,就不可能有超自然,超人间的神灵观念,从而也就不会有所谓宗教信仰本身.正是本着这一认识,我们才可以说,相同或相近的灵魂观未必会导致相同或相近的宗教,但不同的灵魂观一定会导致不同的宗教.而若我们站在此一视点审视藏彝民族之宗教差异,便似乎会发现——灵魂观的不同,乃是导致二者宗教之不同的重

3、要原因.对此,也许有人会说,任何民族的灵魂观和宗教信仰究其根本都是其特有的自然和历史境遇的产物,所以二者其实有着共同的决定者.但笔者想强调的是,人类学已经在发生学的层面上告诉我们:在先民那里,灵魂观先于宗教信仰而出现.这就意味着产生的灵魂观完全有能力成为一支相对独立的精神力量影响甚至是决定人们的信仰选择.也正是有基于此,我们才能从藏彝民族的灵魂观探析其宗教差异.与世界上许多古老民族一样,认为灵魂有固定的形体,可以离开躯体而四处游荡乃是藏族先民对灵魂的基本认识.对此,我们不仅可以从<格萨尔王传》等藏文史籍中有关灵魂的许多记

4、载窥其大貌;而且,我们还可以从作为藏族之原生宗教的苯教所信奉的万物有灵上观其大端.在佛教传人后,佛教灵魂观与苯教灵魂观相结合而形成了一种新的灵魂观——灵魂不灭,万物有灵,但只有人才能转世,而且只有那些顽强地修行并取得高深修炼,功德圆满的高僧才具备转世的条件.作为普通人,甚至包括那些修持功力不到家的僧人也无法转世.应该说,此一认识乃是以"六道轮回说"作为理论依据的.佛教教义认为:一切生命,都不仅具有现世而且在前世曾多次地生存过,在来世还将继续以多种形态生存下去:而只有人,死后的灵魂才有机会投生到"六道轮回"中最理想的境界——"人

5、界"或"神明界".更为关键的是,由于"六道轮回"中所设置的几种生存境地差别极大,所以其信奉者的心理取向便难免受其预设性的引导.也许正是受此影响,藏族对人死后的灵魂去向十分关注.人总有一死,但由于在世时的身份不同,修为不同,所以其死后的灵魂归宿也不相同.高僧之"死"不是俗人意义上的"死",而是灵魂回归自然本原,继而获得更好的复生——"转世".这也就意味着,灵魂和个体生命存在着一个分分合合的辩证过程.肉体的存在永远是暂时的,只有灵魂才是永恒的,是可以因个体生命历程中的具体行为而以新的肉体的方式更好的重生的.与藏族的此种认识不同的是

6、,彝族先民虽肯定灵魂永恒但却不认为灵魂可以重生."魂"之一字,在彝语有"依","娜"和"依娜"三种称呼.三者含义略有区别."依"有"阴影","倒影"的意思:而且,在彝语里,"魂"与"影子"是同一个词.彝族歌谣还有:"灵魂最先出,影子是魂祖"韵唱词.此外,彝人还认为一个人的魂与其名字和生命紧密相联,名就是魂,是生命之所系,所以一个人如失魂后,招魂,唤魂都要呼唤失魂者的名字.这也就是说,在彝族人看来,生和死其实都是灵魂在起作用,灵魂与生命休戚相关,是永远存在而不会死的永恒之物.不过,需要指出的是,对人的肉体泯灭死之后的灵魂之说,不

7、少民族都认为人只有一个灵魂,但彝族人却认为人有三魂:回到祖界的魂,守坟地的魂与随风飘游或居家看守祖灵的魂.已故的祖先同样具有这三魂,而且这三魂都会影响和左右子孙后代的祸福兴衰.也正因为如此,彝族人才非常[收稿日期]2007—07—08[作者简介]肖尧中(1974一),重庆人,四川大学宗教研究所在读博士,主要研究方向:宗教社会学.68看重对祖先的祭祀——这实质上以灵魂崇拜为实质的祖先崇拜.而且,他们深信肉体泯灭之后的灵魂有属于自己"彼世"生活,而且这种"彼世"生活与自己的现实生活并无多少差异.所以在彝族人看来,肉体泯灭之后的灵魂

8、回归祖界其实只是一个目的地的到达.肉体与灵魂在分与合的历程中实际上是一个周而复始,首尾相接的圆环.灵魂来自于先祖居住的地方,通过新的诞生与肉体结合而开始新的人间生活.行文至此,我们似乎还看不出藏彝民族之灵魂观有何明显的本质差异.但我们若将其置于宗教视域来考察,便会发现二者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