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与“logos”之“说”中西思想文化差异的语言视角

《“道”与“logos”之“说”中西思想文化差异的语言视角》由会员上传分享，免费在线阅读，更多相关内容在教育资源-天天文库。

1、第６期２０１４年６月当代外语研究No．６June２０１４·５９·“道”与“Logos”之“说”———中西思想文化差异的语言视角刘利民（四川大学，成都，６１００４４）摘要：本文认为“道”与“Logos”所代表的思维模式是中西思想文化差异的根源。“道”和“Logos”是中西方各自形而上的概念，表征世界的终极真理，关键差别则在于前者不可言说，而后者则是可言说的。把为真的道理清楚无误地说出来，导致了思维的思辨性倾向，而不可言说则导致了关于真理的神秘领悟。这与语言形态是无关的。中国古代倾向于说出道理的思想家已经走上了严格意义上的哲学

2、道路。汉语并非思辨理性思维模式的障碍。关键词：道，Logos，思想文化，汉语，理性主义哲学［中图分类号］H０‐０６［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１６７４‐８９２１‐（２０１４）０６‐００５９‐１１［doi编码］１０．３９６９／j．issn．１６７４‐８９２１．２０１４．０６．００９1．引子中西文化差异很大，学界关注已久，论著汗牛。概言之，中、西文化之表层差异体现于行为样态之别：中国传统讲究“变通”，而西方传统讲究“规则”（最近关于“中国式过马路”的热点话题可见一斑）；而行为样态之别导源于更深层的认知模式：前者重整体综观，而后者重

3、分析考察（中、西医各自的思想体系即是此区别之典型代表）；然而决定认知模式的，则是各自的思想文化取向：前者以内省领悟为要，而后者以逻辑思辨为先。中西方思想文化的取向最恰当地体现于各自哲学的取向。换言之，思想的精髓莫不源于哲学，因而要研究中西文化差异问题，归根结底必须聚焦于中西哲学之别。若要分别用一个词语来概括中西哲学之别，恐怕非“道”与“Logos”莫属。汉语的“道”和希腊语的“Logos”含义非常相似，却又有明显不同。两者非常相似，都代表了万事万物存在、演变的道理，是人应当努力去把握的终极真理。两者又明显不同，一个不可言说，另

4、一个则不能不言说。这不言说与言说之别也就促成了中西思想文化的不同取向。西方哲学的“说”催生了关于“是”与“真”的逻辑追问；而中国哲学的“不说”则结果于“顺其自然”式的“领悟”。假如说著名的李约瑟问题（“近代科学为何无一诞生于中国”）之解在于形而上学哲学思想的在场与否，那么显然中国传统哲学中是没有关于“是”的形而上学思辨的，而这个根本的缺失又被归因于汉语言结构松散，缺乏句法形式化特征。作者简介：刘利民，四川大学外国语学院英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西方语言哲学、心理语言学。电子邮箱：llmcc＠scu．edu．cn如

5、今，哲学家们承认，以“beingasbeing”的思辨为核心的形而上哲学在中国传统思想中是没有的。这是历史事实。当黑格尔、德里达、张东荪、金岳霖等等中外哲学家谈及中国没有哲学时，他们心里想的可能也是这一核心的缺失。这样一种思辨能否在中国思想传统中产生，人们也是基本上持否定观点，原因就在于他们认为汉语没有为“being”的反思提供语言条件。西方人自不必说了；他们认为中国没有哲学，因为哲学是欧洲形态的东西，是与欧洲语言相联系的（德里达２００１：１０）；而汉语作为一种语境中心语言，缺乏形式化特征，因而不利于抽象、逻辑思想的形成，哲学

6、当然也就不可能了（Granet１９３４：３６‐３７；Hansen１９８３：３２‐４２；Nisbett２００３：１５７，等等）。即便是中国学者也论证说汉语的确不利于形成精确的逻辑思辨性思想（如张东荪１９９５：３３８‐３９）。按鲁迅的说法，汉语语法“模糊不清”导致了中国人思想的模糊（鲁迅枟二心集枠）。问题是，汉语果真不利于产生关于“是”之为“是”的形而上学思辨意义上的哲学吗？若是，那么中国文化就由于汉语特征而天然地不能产生逻辑与理性思想，因而也不可能基于此而产生科学。这可是个严重的问题；汉语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存在之家”（海德格尔语

7、），是我们安身立命之根本，故此问题必须得到追究、回答。本文便尝试回答这个问题。这当然是个重大而根本的问题，区区千字文无法指望毕其功。作为一篇论文，这里只能选择一个侧面的话题，切入进去做个摸索，至少提出自己的思路，供批判并引出更有价值的反思。这便是本文写作的理由。即便这样，本文也必然面临很复杂的问题，必然涉及多维度，而本文又不可能面面俱到，因此仅聚·６０·当代外语研究焦于语言问题，具体地说就是语言，即“说还是不说”这个小点。2．“道”与“Logos”之别引导出了不同的哲学思想取向２．１“道”：不可言说＋行为准则汉语中的“道”既

8、可以作名词，也可以作动词，其意义有：形而上的本质或本原（所谓“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枟易传·系辞上枠］）、“道理”、“规则”、“原理”、“道路”、“言说”、“方法”等等，其大可以至“天”，其小可以指具体做事的操作术。而“道”正是中国古代哲学的一个根本概念。凡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