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尔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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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我思到先验的自我——论笛卡尔与胡塞尔胡塞尔在《笛卡尔的沉思》中写道，“法兰西最伟大的思想家勒内·笛卡尔曾通过他的沉思给过先验现象学以新的推动，”但他又说，“由于笛卡尔动机的彻底展开而不得不摒弃笛卡尔哲学中几乎的有那些众所周知的教义。”（P3）我们将从笛卡尔的“我思”到胡塞尔的“先验自我”来论述两位哲学家思想的内在联系与差异。笛卡尔完成了近代哲学的主体主义转向。在笛卡尔之前，不论是柏拉图的理念论还是亚里士多德主张的个别事物是第一实体，不论是经院哲学的唯名论还是唯实论，都是在人的主体性之外寻找客观性，无论这种客观性是物质形态还是精神形

2、态的，作为第一实体或者本原，它只能存在于人的意识之外。笛卡尔则将这种对客观性、普遍必然性的寻求转向了认识主体的内在性，只有在主体的认识领域，普遍必然性才得以建立。在笛卡尔看来，以前的一切哲学和整个知识大厦都是建立在浮土和沙子之上的，缺乏稳固的根基，为了寻找这种具有奠基作用的基石，有必要对哲学和一切知识进行重建。“在笛卡尔那里，这种重建的要求就导致了一种转向主体性的哲学。”（P4)笛卡尔是通过普遍怀疑的方法对哲学进行重建的。在他看来，我们对世界存在的信念，我们的精神形态以及数学知识，（？）都是可以怀疑的，要通过普遍怀疑的方法将它们从确

3、定的认识领域清除出去，最后剩下一个不可怀疑的事实，就是具有明见性的“我思”。“笛卡尔关于‘我思’的确认或明证是在他对‘我思’作出下述理性抽象的基础上完成的，这就是他先从‘我思’中抽象出‘我思本身’与‘我思对象’，然后再把我思对象悬置起来，从而得到一个纯粹的与外在对象的存在完全无关的‘我思’。这样，他对我思的确认或明证便完完全全成了人的意识的自我确证。”（段德智《简论笛卡尔“我思故我在”的历史嬗变与历史命运》，武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0年第二期）明见性是当下拥有、当下体现性，与直观和当下自身被给予性相关。根据胡塞尔的观点：“再通

4、常更严格意义上，一切经验都应当被包括进明见性之内。明见性既可以是比较完备的，也可以是不那么完备的。完备的明见性以及它的相关项，即纯粹的和真正的真理，都是作为在追求知识、追求实现意味着的意向的过程中所固有的一种观念，或一种通过投身于这种追求中才能推知的观念而被给予的。”（P17）明见性分为肯定的明见性和否定的明见性，后者即是“当明见性和经验所表明的东西发生冲突”（P16）；又可分为完备的明见性和不完备的明见性，完备的明见性才是“纯粹的和真正的真理”。笛卡尔的“我思”是否具有完备的明见性呢？胡塞尔并不认为。他认为“我思”只是一个精神性的

5、实体，是经验唯我论的表现，只具有不完备的明见性。因此，不能充当知识的根基。而且，胡塞尔对笛卡尔推出“我思”的方法提出了批评。“笛卡尔本人事先已经拥有了一种关于几何学或数学化的自然科学的科学理想。作为一个致命的偏见，这种理想支配了好几个世纪，并且也未经批判地思考而规定着笛卡尔的沉思本身。”（P11）笛卡尔利用数学，自然科学的方法推论“我思”，“终归意味着要以整个逻辑学和科学理论为前提，但另一方面，它们也必定被包括在那已被推翻了的一切科学之中。”（P11）也就是说，对笛卡尔而言，数学和自然科学的方法和理想本来是已经被普遍怀疑所排除的东西

6、，但他却重新拾回这方法进行关于“我思”的推理。笛卡尔本人并没有认识到这一致命的错误，他用数学和自然科学的方法推论出的“我思”当然不具有完备的明见性。胡塞尔认为发现和提出这种明见性（或自身被给予性）是笛卡尔怀疑考察的具有‘历史意义’的成果，遗憾的是笛卡尔没有把自己提出的这一原则贯彻到底。这是因为在胡塞尔看来，笛卡尔虽然达到了‘我的思维是存在的’明证性，但尚未达到‘思维存在的明证性’，尚未达到‘绝对的自身被给予性’。”（段德智）笛卡尔的“我思”仍然含有心理主义的残余，因而必须对之进行现象学的还原，以达到绝对的自身被给予性，也就是超越“我

7、思”达到“先验自我”。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笛卡尔的“我思”是一种没有对象性活动的封闭于自身之内的经验性的反思活动。“我思”的自我在这个意义上只能是一种精神性实体。在笛卡尔看来，既然“我思”是不可怀疑的起点，那么，“我思”必定又一个支撑者即实体，即“我在”；只有“我在”我才能进行思的活动。笛卡尔从“我思”的明证性推出“我在”的明证性，从而得出“我思故我在”的结论，这一命题和“我思”、“我在”一起，具有怎样的明证性？从“我思”到“我在”的推论是否合理？“我思”如何能够推出“我在”？当笛卡尔为“我思”活动寻找一个实体时，他已经重又利用了

8、他所排除掉的自然知识。胡塞尔在笛卡尔的道路上更进一步，他说，使一切预先给予我们的科学失效，把它们看作为我们不容许的先入之见是不够的。我们还必须剥掉它们的基础，即经验世界的基础的素朴有效性。这种以自然的经验明见性为根据的世界存在不应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