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公司制度趋同理论检视下的中国公司治理评析朱慈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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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公司制度趋同理论检视下的中国公司治理评析朱慈蕴林凯内容提要：公司治理全球趋同理论是国际公司法学界在上世纪90年代发起的阶段性议题。趋同论与多元论的广泛交锋、股东中心主夂模式与利益相关人模式的优劣权衡、竞争压力假说与路径依赖假说的鲜明对比、法律移植假说与境外上市推动假说的切磋琢磨等多处论战令人印象深刻，也广泛检视了现代公司治理领域的多项命题。该理论也是我国公司法近十年来立法演进与理念变革最重要的域外理论背景之一，为2005公司法修订、独立董事制度引入、股权分置改革、并购重组创新、境外上市、公司社会责任理念深化等公

2、司治理标志性探索直接或间接贡献了理论资源。趋同论与本土论相互制约和共同影响下的近十年中国公司治理总体呈现出一定的英美化转向，与此同时，它也将长期接受来自诸如家族文化与官僚文化、习惯性漠视少数股东利益以及股权结构过度集中等与英美经验暂时难以化约的中国本土现实的挑战。跳出趋同或者多元的概念层面的争论，尊重公司治理规则的国际共识，拓展和优化对先进经验的学习路径，专注于本土问题的解决，也许是当下应当持有的态度。关键词：经济一体化公司法公司治理趋同论本土论引言：公司制度趋同假说与公司治理趋同的现实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以

3、全球经济贸易一体化为背景，以比较公司法学界针对世界公司治理模式的类型化研究为基础，n〕以克林顿时期美国宏观经济的良好表现与资本市场的跨越式发展为依据，美国商法学界主流学者提出了“公司（法）/公司治理趋同”的理论假*朱慈蕴，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林凯，清华大学法学院商法专业博士生。本文是清华大学自主科研项目“东亚经济一体化进程中的民商法互动与趋同”（项目编号：)的成果之一。〔1〕相关总结参见李明辉：《公司治理全球趋同研究》，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7页以下；孙光焰：《公司治理模式趋同化研究》第二章，中国社

4、会科学出版杜2007年版；黄辉：《现代公司法比较研究一国际经验及对中国的启示》，清华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23页以下。•24•?1994-2014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公司制度趋同理论检视下的中国公司治理评析说，引发了一场持续十余年的论战。公司趋同假说也是继70年代公司社会责任理论、80年代公司收购与控制权市场理论、年代机构投资者问题之后，美国商法学界提出的又一个阶

5、段性重大理论命题。〔2〕趋同论者秉承新古典经济学派的效率论和经济达尔文主义的教义，提炼并解释了美国公司法/公司治理“股东利益导向”（Shareholder-orientedmodel)〔3〕与“董事会决策优位”(DirectorPrimaCy)〔4〕两大主要特征，一定程度上继续展示和论证了伯利一米恩斯式现代公众公司、盎格鲁一撒克逊式公司治理模式以及与其配套的美国股东资本主义公司文化在股利回报、〔5〕风险分散〔6〕以及全球竞争〔7〕诸方面相对于其他公司模式的比较优势，预言了未来各法域的公司法、公司治理以及与其相关

6、的股权结构乃至经济模式将通过不同公司治理模式之间的跨法域竞争、藉由境外融资的规则适应、国家“寻求跨国计划,愿望”的国际关系因素等途径，整体上发生形式上或实质上的融合、趋同乃至一体化的趋势。〔8〕主张存续论和多元论的阵营主要由政治论者（路径依赖论者）、〔9〕系统论者〔1Q〕和文化制度多元论者〔U〕构成。在论证逻辑的层面上，除了对趋同论者的观点进行攻击之外，反对论者正面立论所依托的三大理论无外乎公司治理与所有权结构路径依赖理论、公司法与公司治理规则的制度互补性理论、全球公司治理的多重均衡与次优理论，〔12〕并运用了

7、诸如政治利益集团寻租分析、国家和民族根性分析、内控或关系型公司治理的优越性分析等具体分析模式。〔13〕与趋同论者所预言的公司治理将发生全球聚敛不同，反对者或认为趋同将〔2〕SeeDouglasM.Branson,TheVeryUncertainProspectoft,GlobalnConvergenceinCorporateGovernancet34CornellInt*lL.J.321(2001).[3〕SeeHenryHansmarmandReinerKraakman,TheEndofHistoryforC

8、orporateLawf89Geo.L.J.439—468(2001).〔4〕SeeStephenM.Bainbridge,Directorv.ShareholderPrimacyintheConvergenceDebatef16Transnat*1Law.45(2002).〔5〕S枕JeffreyGordon，CorporateGovernance••PathwaystoCorp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