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莫言小说中的故乡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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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浅论莫言小说中的故乡想象关键词：高密东北乡母亲形象故乡想象生命力纵观古今，故乡永远是墨客们抹不去的情愫。无论是有意为之或是无心插柳，创作中的故乡情结总是浸染着作家们的笔端亦影响着一时一代的读者。莫言，作为中国当代文坛独树一帜的作家，其故乡情节显得尤为深刻。高密东北乡位于中国山东省高密县，是作家莫言的出生地。而这一在莫言小说代表作中屡次提及的地名已然超越了其地理学上的意义，悄然演变成为其小说文学世界的核心，亦无形中制约着莫言的小说创作。故乡想象的建立往往联结着作家独特的人格特质与人生经历，其中，尤童年经历为甚。莫言曾

2、经自述：故乡对我来说是一个久远的梦境，是一种伤感的情绪，是一种精神的寄托，也是一个逃避现实的巢穴。那个地方会永远存在下去，但我的精神却注定了会飘来荡去。[1]诚然，高密东北乡这个对于大多数读者十分陌生的地理与文学的双重存在在莫言小说中所起到的作用更多的是在精神层面上的，恰如文学理论所谓文本我与本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尽管文学意义上的高密东北乡属莫言小说中的艺术虚构之物，但其受高密文化的浸染、受高密生命形态的熏陶之重值得我们进行深入发掘。在其对浸染着高密文化的东北乡的书写中，其特色具现在繁杂的地域文化原型之中，若以

3、西方原型批评视角观照之，其小说作品中的深层结构与其地缘文化密切关联，文化潜意识在小说中的文化痕迹、风土习俗、文化景观均得以呈现。笔者试图以莫言的几部经典小说为例，通过于文本中人物、意象、结构的剖析，试图浅论其小说中的故乡想像。1宏伟叙述下生命母题：母亲形象与故乡构建谈莫言小说，就不能不提《丰乳肥臀》的创作。张清华教授认为其具备了一些伟大汉语小说的品质，并且这种品质，是通过一位伟大母亲的塑造即上官鲁氏走过了一个世纪的生命历程，来建立和体现的[2]。《丰乳肥臀》的叙事背景建立在高密东北乡之上。小说中上官鲁氏这位伟大的母

4、亲形象见证并亲历了东北乡一个世纪的苦难。而自其出现始，便是以与婆婆的斗争之姿态展现在读者面前的，包括后来与牧师马洛亚野合生下了一双杂种都体现了这一点，但是这丝毫没有有损于上官鲁氏作为一个伟大母亲的形象，反倒赋予其某些中西合璧且与传统抗争的伟大女性之特点。上官鲁氏作为母亲，兼具了女性与生俱来的伟大母性和支撑起整个家族的男性特质，以丰腴的双乳在生理上化身为女神，哺育了下一代，以顽强的灵魂在精神上化身为支柱，构建起了整个家族的兴衰史。从而其作为一根引线，拉起了《丰乳肥臀》这部伟大的诗篇。上官鲁氏这一形象丰满的母亲形象在某

5、种程度上来说可以将之视为高密东北乡土地母亲的化身，如果仅仅把高密东北乡作为整个叙事的背景来看待的话，很容易忽略了故乡在小说中起到的独特作用。莫言在《<丰乳肥臀>解》中谈到：一旦把母亲和大地联系在一起，我的眼前便一望无垠地展开了高密东北乡广袤的土地：清清的河水在那片土地上流淌，繁茂的庄稼在那片土地上生长。既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更有天地厚德以载万物。母亲其实也是大地之子，母亲并不是大地，但母亲具有大地的品格，厚德载物，任劳任怨，默默无言，无私奉献。大言希声，大象无形，大之至哉！所以为母亲歌唱必须为大地歌

6、唱，因此歌唱母亲也就是歌唱大地。[3]由此可见，母亲形象是紧紧与莫言小说里的故乡想象联系在一起的，其中包含着作家深深的故乡、土地情节，换言之，高密东北乡便是一个更广义上的母亲原型，这里有饥饿、有侵略、有反抗、有苦难，更有生生不息的顽强生命力，作为女性形象的母亲，更容易将其与民间传统与文化联系在一起，其阴柔之美与生命之力相互观照，使其强旺的生命意识得以升华，突破了其承担的生育与哺乳的功能，统合起了这部作品宏伟历史叙述的复杂的放射性的线索，不仅以民间的角度见证和修复了历史的本源，同时也确立了历史的真正主体处在最底层的苦

7、难的人民[4]。高密东北乡，已然超越了其作为家乡的单一主题而升华为文学作品中的大地母亲，可以将之视为一种精神家园的回归，作家试图通过笔端，追寻文学的终极意义带给人类光明与希望。2生命活力的咏叹调：英雄书写与儿童记忆莫言笔下于原始生命力的咏叹，往往寄寓于高密东北乡的祖辈们。读《红高粱家族》便会发现，高密东北乡背景下的生命咏叹调成了小说的主旋律。我爷爷余占鳌出身贫寒，父亲早丧，母亲耕种三亩薄地度日是高密东北乡纯正的男人，是这片土地种的结晶。他不仅有非凡的胆识和顽强的生命力，还是有血有肉、敢爱敢恨的硬汉形象。吃高粱米长大

8、的他，注定有着与生俱来的英雄气概。他敢一脚踢飞拦路的毛贼，敢单枪匹马硬闯土匪窝，敢率领高密人与冷酷的侵略者进行殊死搏斗，亦敢和我奶奶任性的相爱，在高粱地里耕云播雨，说其为我们高密东北乡非富多彩的历史上，抹下了一道酥红。他们的结合，视之为野性的神圣、人性原初的释放。这一场生命的狂欢在高密这片极具野性和狂放生命力的土地之下，意义非凡，它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野合，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