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言《茗柯词》笺注 莫立民笺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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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清代词学的经典披示与一代词宗的心灵演绎张惠言《茗柯词》笺注莫立民笺释165本著为湘潭大学博士科研课题（05QDB04）研究成果165165绪论张惠言的“寒士”人生与词学满庭芳.读《茗柯词》有感柳飞庭院，春随人意，东风轻送莺啼。倚声一编，高吟怡心神。多少骚坛旧事，都相识，英杰纷纷。奔竟处，百花争放，一日一番春。难得，当此际，《茗柯》填就，《词选》辑成。漫赢得文苑，千古名存。凌云志气飞扬，开新界，宏图堪惊！且看他，倜傥挥毫，小词谱深情。这是我在笺释完张惠言《茗柯词》后所填的一首词。一来表达我完成此书后的轻松心情，二来赞美张惠言在清代词坛开宗立派、别立新界的杰出词学贡

2、献。一张惠言（1761——1802），字皋文，江苏武进（今常州市）人。清高宗乾隆五十一年（1786）举人，清仁宗嘉庆四年（1799）进士，曾任庶吉士，翰林院编修。嘉庆七年（1802）卒，得年四十二岁。清代屈指可数的杰出经学家和文学家。张惠言出生于清代常州武进县一世代为儒然颇为清贫的家庭。四岁时其父不幸逝世，其母姜氏含莘茹苦将他抚育成人。他一生长期困顿于草野，一边远赴外乡执教谋生，一边奔竟于科举场屋，以此大部分时间抛妻别子，孤身一人萍飘天涯。十四岁开始就以童子师教授于乡村，关外辽东、皖南歙县、浙江西湖、京师北京等地曾留下他执教与科考的身影，其中在皖南歙县、关外辽东

3、、京师北京三地呆的时间较长。他曾二次在安徽歙县著名朴学家金榜家坐馆，一方面教授金氏子弟，一方面温习举业。第一次，为乾隆五十年（1785），张惠言二十五岁，这次他在金家是边授徒，边问学。第二次，为嘉庆二年（1797），张惠言三十七岁，这时，他虽早已中举人，但仍被朝廷搁置不用，靠教授糊口，依旧处“寒士”之境。不过，这一年他完成了他治《易》的代表作《周易虞氏义》、《虞氏易礼》，同时他又编辑成体现其词学观的唐五代两宋词选集《词选》。这三部书，对晚清经学和词学产生了重大影响。《周易虞氏义》、《虞氏易礼》使得皋文成为清代首屈一指的虞氏《易经》名家。《词选》则“塞其下流，导其

4、渊源”（《词选序》），以其推尊词体的词学观廓清浙派末流“淫词”、“鄙词”、“游词”（金应珪《词选后序》）横行的雾霾，为晚清取代浙词的常州新词派和新词风的勃兴指明了方向，奠定了张惠言作为常州词派开派宗主的重要历史地位。所以，皖南歙县教授时期是张惠言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关健与精彩期，值得特别关注。在此时期，他不仅在经学与词选学上取得奠定其历史地位的斐然成就，而且在词创作上也颇有收获，创作了诸多小词名篇，以真挚而绵婉的笔触倾吐他怀才难遇、浮沉草野的“寒士”心结，165如《满庭芳.五月五日泛丰溪》、《木兰花慢.游丝.同舍弟翰凤作》等诸作。张惠言也曾两次远赴关外辽东。第一

5、次为乾隆三十九年（1775）至乾隆四十六年（1782），历时约八年。张惠言年龄为一十四岁至二十二岁。主要活动于今天辽宁省东部锦州、盘锦等地区。其所写《关东纪程》一文（《茗柯文补编》卷下）对他此次赴关外辽东所活动的区域有较详细的描绘。张惠言为什么以年仅十四、尚未成年的幼稚年龄背井离乡、跋山涉水远赴其时尚处荒寒之境的辽东？虽然《关东纪程》一文没有明言，但他的好友恽敬曾说“皋文年十四，遂以童子教授里中”（《张皋文墓志铭》）。注意，这里所说的“里中”，从狭义来说，主要指一个人的故乡，而从广义来诠释，则是“乡村”的代名词。所以，张惠言这次十四岁远赴辽东，很可能是以“童子师

6、”的身份教授于辽东乡里。皋文第二次赴辽东是嘉庆五年（1800），年龄为四十岁，已是他人生的晚年。这时，他刚考取进士不久，为翰林院庶吉士，充实录馆纂修官。之所以赴辽东，是因为善书法，彖书写得漂亮，朝廷命令他到辽东盛京（今辽宁沈阳）刻写当今皇上为其先辈列祖列宗所加的尊号。从张惠言的文学活动来看，第二次赴辽东是他词创作的一个多产期。在此期间，他创作了《水龙吟.夜闻海涛声》、《浣溪纱二首》、《高阳台二首》等近十首小词。至于皋文多次滞留京师，那主要是因为他多次到京应进士试。科考中榜以显亲耀祖、扬名立万且以此为契机凌云直上、报效国家是皋文孜孜以求的人生目标，所以他从十六、七

7、岁就开始习举业，二十六岁始成举人，三十七岁考中进士，其中进士考试他连续考了七次，方高中金榜。对于那些一生赴考而每次均铩羽而归的不幸人来说，张惠言是幸运的，因为，他毕竟在场屋方寸之地的浴血搏奕中杀出一条通往其人生理想的通道。然而，科考的奔竟与屡次失手，摧荡着皋文的心魂，令他深切感受到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也促使他冷静思考人生的真谛。所以他在京应试滞留期间及落榜后，曾写出诸多脍炙人口的小词名篇，如《木兰花慢.杨花》、《水调歌头五首.春日赋示杨生子掞》等。张惠言的一生，虽然大部分时间飘落于江湖草野，然而他却不坠青云之志，虽不时陷入人生的困境，但他却始终持有旺盛的斗志，不

8、放弃心中所渴望的那份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