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视域中的城市与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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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女性视域中的城市与怀旧【】二十世纪中国女性文学发展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在九十年代达到一个高峰。当代女性写作不可避免地与民族国家现代化进程相关联。王安忆的《长恨歌》以细腻温婉的鲜明视角表述了女性对城市的深切眷恋之情与怀旧之感，在现代性叙事中拓展了当代女性文学表现空间。　　【关键词】《长恨歌》；王安忆；女性文学；城市与怀旧；现代性　　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经历了百年的大发展大变革，告别了古典的“晓风残月”，代之以激情豪放、不拘一格的书写，其中更以女性文学的崛起最为引人注目。女性文学在某种意义上代表了一个国家

2、女权主义运动的发展程度，与西方相比，中国的女权主义运动没有造出声势浩大的波澜，而是更多地通过女性自我言说与自我书写将自觉的女性意识表现出来。从对于个性解放的呼吁到自我意识的觉醒与表达，中国女性文学走过了艰难而光辉的发展道路，与中国社会现代性进程紧密相连。　　九十年代女性写作形成了新的向度，呈现出新的繁荣态势，一方面是由于社会转型期宽松格局为其提供了机遇与挑战并存的外部环境，另一方面是由于西方女权主义理论的推介使女性对自我性别与话语的认识与表达有了更深一层的自觉，多数女性作家试图建立私人话语空间，运用

3、感性化的诗性写作方式描写人生情感经历，“她们不再面对宏伟的历史叙事，她们关注的是女性自身的问题，用女性的直觉去表达她们的内心生活和经验世界。”女性文学的发展与现代世界的冲击有很大关联。中国的现代性进程，是将传统社会改造成现代社会，将中国历史融入到世界历史中的复杂过程。这一过程必然带来政治、经济、文化以及社会心理等一系列的变化。同时，女性作为群体浮出历史地表，逐步获得政治经济权力，并以一种“在场姿态”参与到历史变革之中，女性意识的觉醒在文学中得以自觉表达。在这一时期，王安忆的创作逐渐显露大家风范，《长

4、恨歌》体现出以现代性眼光关照中国女性文学所看到的清晰发展脉络与走向。　　一、女性叙事与城市　　现代城市是现代化进程的产物，既给人们带来文明的冲击，又带来人性与道德的异化，因而人们对城市的态度大多是暧昧的、矛盾的、模糊的。文学作品中不乏对城市的书写，在多数男性作家笔下，城市往往是颓废、消极、负面的象征，他们对城市的态度是对抗、厌恶的。四十年代新感觉派以描写都市文学见长，但其笔下的都市是欲望、肮脏、萎靡的“恶之花”；乡土作家沈从文则是在看透了城市人的倾轧算计之后将温情的目光投向了记忆中遥远的“边城”，以

5、描绘“健康、自然又不悖乎人性”的淳朴生命形式与世俗化的城市相对抗。然而女性作家对城市的反应却截然不同，“也许在传统社会里，女性天生总是要嫁人的，她因此而没有故乡感，与城市有着天然的认同吧！”女性叙事长久以来在“乡村写作”中被遮蔽了太多的声音，城市成为她们重得发声权利的平等场域，因而她们对城市积极响应，城市在她们心中成为温情的象征。她们对城市的沉醉心情，在四十年代张爱玲琐碎的、感性的、蕴含情调的创作中表现得最为淋漓尽致。　　王安忆呼应了张爱玲的格调，《长恨歌》展示的是一个女人与一座城市暧昧不清的纠缠。

6、上海是一座最像城市的城市，现代化最先在这里发生发展，它为女性叙事提供了一个不同凡响的舞台。王安忆笔下的上海，是最纯粹、最物质化、最欲望化的上海。她秉持女性独特的写作经验，继承了张爱玲的“琐碎”，开篇描写“最上海化”的景物，概括了二十世纪旧上海的轮廓风貌：老式老虎天窗，摆着月季花的窗户，通向二楼闺阁的楼梯，积着油垢的厨房后窗的弄堂；带着薰衣草气味，樟脑丸气味和肉沾气味的，鄙陋的但或许可淘出真货的流言；挂者花窗帘，不时传出周璇的“四季调”的闺阁；忽起忽落，飞翔于楼阁之间的鸽群……旧式情调将读者的眼光带回

7、那个遥远年代的老上海，在那里，“每间偏房或者亭子间里，几乎都坐着一个王琦瑶。”这个“典型的上海弄堂的女儿”、“上海三小姐”，是上海最“日常的图景，是我们眼熟心熟的画面，……是使我们想到婚姻、生活、家庭这类概念的人物。”于是一切顺理成章地结合在一起，女性在城市中谱写了一曲哀婉的长恨之歌。　　王琦瑶在物质化、欲望化的城市中主动追求实现自我。她对自身美貌、性别定位有清楚的认识，因而对人生有清楚的规划。对电影厂、电影演员的向往，体现了青年时期的王琦瑶对光鲜人生的追求，当愿望破灭后又借助选美成名，在婚姻爱情这

8、一大事上没有选择“为了爱情”的程先生，而是“为了物质”跟随了象征权力与欲望的李主任。爱丽丝公寓琐碎的奢华、浪漫、安逸让王琦瑶沉醉其中，对物质的依赖并非出自于主人公内心，而是城市生活具体的表现对人性影响的结果，这种影响是实用的、功利的，因此城市中的女性也是虚荣的、精明的。然而安逸富足的生活并不长久，随着李主任的意外身亡，王琦瑶的“欲望都市”瞬间倒塌。　　在这之后，有意营造了一个与城市的刻意疏离，王琦瑶狼狈地逃到了外婆的邬桥。在这个与城市相离的美丽、新鲜的乡土世界中，王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