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诗性传统的文体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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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三章、现代小说诗性传统的文体建构对于诗性传统而言，文体形式不仅是诗性人生的物化和赋形的结果，也是其价值意义的符号载体。法国哲学家卡西尔曾指出人是一种“符号的动物”，认为人之所以与一般动物不同，就在于人能够建设一个“理想世界的力量”，也就是建设一个“符号的世界”【lI；而按照现代语言学的观念，文体就是由语言建立起来的人类精神形式。文体和人生之间的这种关联性，决定了考察诗性传统的文体特征必然要注意到文体形式和人生本质之间的这种对应性。由于诗性传统以诗性人生形态的营造和表现作为中心，就促使小说在叙事方式和文本形态等

2、方面发生了与之相适应的变化，使“小说变成了诗”，从而成为一种诗性的文体。每一种文体都有自己独特的话语表达方式，在整体上观照这一点。本文认为，诗性传统借助于张力型审美情境的营造，得以突破传统小说”J时序性历史特征的束缚，为表现面向无限的诗性人生诉求提供了基础：而这不仅造成了叙事视点的相对“节制”和“静态”，同时焕发了视点的心灵自由特性，形成有限视点的“显现”机制，而且使得小说语言突破形式的“中介”意义，沟通诗性人生精神，以一种本体论方式讲述着人生的意义。一、“情境”叙事：归向本体的叙事现代作家对诗性人生境界的自觉

3、追求，客观上促成了文本的情境化，从上文对废名、沈从文、芦焚、萧红、冯至等作家作品的分析中，我们己然看到现代作家正是在一个个意蕴优美深远、情致盎然的“情境”中构筑起诗性传统的人生形态：而正是依托于这样的“情境”，诗性传统将人生在诗性维度上渲染成理想的人生境界。在此意义上，本文将“情境”作为诗性传统的文体特征，既是基于诗性传统的基本文体风貌，也是由于在文学人生的意义维度上，它提供了诗性人生与小说形式之间的明显关联性。作为在人生本体意义规约下形成的文体形式，“情境”标识的是“诗性传统”以创设情境抒情、叙事的空间性特征

4、。它并不等同于我们通常所说的“意境”，但以意境为主要内容，并包含着比意境更为丰富的内容。如果说意境作为传统文学的美学原则，更多意味着传统文人面对自然景观的“忘我”境界的话，那“情境”则是现代小说家在人生“自为”意识下自觉提升和转化现实人生达成的“符号世界”。它超越了传统意境的一己性、娱情性，而且借[11【法l卡西尔著、甘阳译：tail}，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年，第288页。[21指中外古典小说以及讲求叙事性、情节性的现代小说。70助语言的延展性沟通人生的意义之域，超越了实境，生发成一个意蕴无穷的诗性人生世界

5、，具有了更加了明显的多义性、无限性。然而由于存在着对“情境”理解上的泛化，“情境”却常常被等同于意境、写意等一些概念，被当作是现代小说的整体叙事特征看待，凌宇认为“中国古典小说重故事，重情节，少写景抒情。而在‘五四’以后出现的现代抒情小说中，意境始成为一种自觉的创造。”川方锡德则认为“意境”是现代作家“小说创作的美学追求和审美原则”，和典型一起构成现4-℃d,说“两个重要的审美范畴”口】。在这样一种交叉意义的背景中，“情境”的本义就被湮没了，似乎并不构成对诗性传统的特殊性。因此，辨识一下“情境”之于诗性传统的意

6、义其实关系到对“情境”的重新认识。进而恢复其人生本体意义，就显得必要了。从总体上看，现代小说和传统小说的明显区别在于现代小说所普遍具有的抒情化倾向。在这一转变中，“诗”作为一种抒情性的文体，被指认为发生了重要的作用，“为小说文体新形式的诞生提供了充足的条件”pJ。一个普遍的观点就是，由于现代小说向诗的倾斜，使得现代小说在弱化小说叙事性的同时，突出了主观的抒情性[41。因为这一观点的影响，我们习惯于视现代小说是“诗”和“小说”文体融合的产物。但问题是，当我们在此类文体融合或影响研究角度看待这一问题的时候，我们可能

7、就偏离了文学和人生关联性这一基本的维度，而忽视了文学人生意义对于文体特征的价值规约，从而可能将“诗”的文体特征泛化理解为“诗性”文体特征而忽视了“诗性”文体自有的特征。事实上，作为一种泛化理解的倾向已经出现，正如在本文“绪论”中所指出的，我们不仅陷入了所谓抒情、诗化、写意、意境等“诗”特征的泛化、交叉而导致的“歧异”之中，而且也常常停留于语言形式、情调的诗意，或者是人性美、人情美等一些印象性、感受性的表层等方面看待现代小说的“诗性特征”，而很少看到人生意义规约下诗性特征的特殊性。在此背景上，只有在诗性传统的意义

8、维度上，才能够比较清楚的认识到现代小说“诗”文体特征的本体意义。应该说，“情境”构就了诗性人生的符号世界；由于诗性人生的内在规约，“情境”呈现的诗性之美构成了诗性传统的基本风貌，从而赋予了现代小说的“诗性特征”。而这才是构成其“有意味的形式”的根本“意味”所在．或许正如沈从文所言，“诗人欲表现‘思想’，得真正有深刻思想，欲‘创造’情境，得真正有动人情境”15】；也就是【11凌宇：【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