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诗式_与禅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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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卷第,期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0%+1.0,!""%年)月2.3456/.789:5;9:5<5=>:4?=@A’B3C65=@=:?D8.E=6/8E=:5E:?*23/0!""%《诗式》与禅宗周萌（深圳大学文学院，广东深圳$%+"&"）摘要：南宗禅对心性理论的重视，为诗歌艺术的发展奠定了充分的哲学基础。两栖于丛林和诗坛的皎然由此入手，从禅心与诗心的类比出发，用禅境喻诗境，用禅法喻诗法。皎然开启的“以禅喻诗”的诗歌审美道路下启司空图、严羽，形成了中国诗歌美学中极具特色的另一

2、路。关键词：皎然；《诗式》；诗歌；禅宗；以禅喻诗中图分类号：F!")0!文献标识码：G文章编号：%"""#!&"H’!""%*",#""+I#")皎然是出名的和尚，也是著名诗人。在中唐诗坛，皎然自编的诗集《杼山集》当时就受到湖州刺史于由頁等人很高的评价，而他所撰写的诗论专著《诗式》，比《杼山集》的影响更为深广，当时的御使中丞李洪“一览（《诗式》）而叹曰：早年曾见沈约品藻，慧休翰林，庾信诗箴，三子所论殊不及此，奈何学小乘偏见，以宿志为辞邪？”J%K《诗品》以降，探讨诗理的诗论层出不穷。皎然以诗禅兼

3、行的诗僧这种特有的身份，借用禅宗（南宗禅）理论来阐发诗理。在这种新的视角观照下，诗歌创作和欣赏的审美规律更为清晰和透彻，而这又为中国诗歌美学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最终发展成严羽“以禅喻诗”的独特诗歌理论。可见，《诗式》受禅宗影响是必然的、明显的，本文也正是循着这一路径探寻禅宗与诗论最早是如何结合的，为研究后来影响很大的“以禅喻诗”论提供初步的基础。一、禅心与诗心禅宗在唐代大兴，很多诗人与禅宗极有渊源，盛唐以后的重要作家几乎没有不受禅宗影响的。明代胡应麟曾说：“世知诗律盛于开元，而不知禅教之盛，实自

4、南岳青原兆基。考之二大士，正与李杜二公并世。嗣是列为五宗，千只万委，莫不由之。韩柳二公，亦与大寂石头同时。大颠即石头高足也。世但知文章盛于元和，而不知尔时江西湖南二教，周遍寰宇⋯⋯独唐儒者不竞，乃释门炽盛至是，焉能两大哉！”J!K这说明禅宗和诗歌的关系十分密切。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很多诗人都有将禅心与诗思沟通起来的主观意识，这在盛唐以后的诗收稿日期：!"""#"$#%&作者简介：周萌’%())—*，男，湖南汨罗人，深圳大学((级硕士研究生，从事古典文艺学研究。·!"·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5、%&&’年第’!卷歌中随处可见，如刘商《酬问师》：“虚空无处同，仿佛似琉璃。诗境何人到，禅心又过诗。”钱起《题精舍寺》：“胜景不易遇，入门神顿清。房房占山色，处处分泉声。诗思竹间得，道心松下生。何时来此地，摆落世间情。”皎然作为诗僧，自然也会用禅心来观照诗心。能用禅心类比诗心的最主要原因还在于南宗禅对“心性”的重视，这为诗歌艺术的发展奠定了充分的哲学基础。禅宗认为人人心中自有佛性，而南宗禅把这个观点再往前推进一步，认为人的自性与佛性是一致的，本来清净，圆满具足，不必通过“安心”、“守心”、“观心

6、”等手段去领悟它，而只需自己去发现它，即所谓“明心见性”。慧能说：“不悟即是佛是众生，一念若悟即众生是佛。故知一切万法，尽在自生中，何不从于自心顿现真如本性。”()*就是对南宗禅的这一基本理论的精辟阐述。诗本是主观情志对客观世界感应的产物，也可以说是“心性”的流露。这样，禅思与诗情在表现“自性”上就有了一致之处，被归结为体悟“自性”的禅就与诗沟通了：“诗固有不得不如禅者也。今夫山川草木，风烟云月，皆有耳目所共知识。其入于吾语也，使人爽然而得其味于意外焉，悠然而悟其境于言外焉，矫然而其趣其感他有所

7、发者焉。夫岂独如禅而已，禅之捷解，殆不能及也⋯⋯抑诗但患不能禅耳，倘其彻悟，真所谓投之所向，无不如意。”("*皎然用禅心来观照诗心，强调“心”在诗歌创作中的重要作用。他自己的诗中有：“如何万象自心出，而心淡然无所营。”(+（*奉应颜尚书真卿观玄真子置酒张乐舞破阵画洞庭三山歌）“积疑一念破，澄息万缘静。世事花上尘，惠心空中境。”(+（*白云上人精舍寻杼山禅师兼示崔子向何山道上人）这两首禅意盎然的诗阐明的是诗歌创作中“心”与物的关系。在诗论中，皎然也特别强调这一点，《诗式·诗有四离》中有：“虽有道情

8、，而离深僻；虽用经史，而离书生；虽尚高逸，而离迂远；虽欲飞动，而离轻浮。”而“道情”即“禅心”的意思。皎然进一步认为“心”既要有“作用”又要超越它而达到更高的层次：“夫诗工创心，以情为地，以兴为经，然后清音韵其风律，丽句增其文采。”(,*#评论“$其作用也，放意须险，定句须难，虽取由我衷，而得若神表。”“夫诗人造极之旨，必在神诣。得之者妙无而门，失之者邈若千里。”(,*#诗式上$“诗工创心”是皎然提出的一个十分重要的诗学命题，它把“心性”提高到诗歌创作本体的高度，“心”成了诗歌创作的核心。它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