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_文心雕龙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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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关于
文心雕龙
关于
文心雕龙殷国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上海200062)1、
文心雕龙与魏晋南北朝时代在中国文学史上,
文心雕龙是一个伟大的创造,伟大之处不仅在于其内容的博大精深,还在于它在文论史、乃至思想文化史上的地位,它既是一种历史积淀的结晶,也是文化创新的总结。对于以前的思想理论,给人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所以,研究
文心雕龙,得研究它所产生的时代。大家知道,在中国文化史上,有两个时期最引人注目,一个是战国时代,百家争鸣,创造了很多久传人世的文化典籍,奠定了中国文化史的基础;第二个就是南

2、北朝时期。为什么呢?因为这两个时期都是多种文化相互交流、碰撞和融合的时代,文人有多种资源,多种选择,不断迸发出思想火花,激发出新的文化创造。如果说,百家争鸣是中国文化的自觉时代,那么魏晋南北朝时代就是文学的自觉时代。我们现在所认定的中国文化,中国传统,就是春秋战国百家争鸣时代奠定的,至多不足三千年时间;这是十分有局限性的一个历史时空,并不能完全代表中国文化;其实,这只是中国文化发展的一个环节,前面漫长的历史风景,至今还期待着我们去开掘和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遗憾。这种历史文化时空的限定,其实限定了我们对于历史文

3、化的认识,局限了我们对于文化发展的展望,比如,我们缺失了过去可能存在的动物图腾、自然崇拜、多神教文化时代的历史记忆,造成了日后国人在理解自然、动物和宗教、以及多元化文化方面的认知盲点和心灵遮蔽。如今这个中华传统博大精深,百家争鸣功不可没,孔孟之道贡献很大,但是其不足之处就是遮蔽了以前的多种文化,把中华文化局限在了以汉民族为中心的黄河农业文明的框架之中,特别
本文为作者1998年10月15日给研究生上课所讲,带有随意性,由钱宏伟根据录音整理成文,重新整理时有所修订,并加了小标题。19文艺理论研究2005年第1期

4、是以儒家为正统的文化体系之中。这是历史文化整合所造成的局限性或者弊端,当然,在世界其他文明体系演变中同样存在,例如西方基督教的产生,就遏制、甚至摧毁了之前很多多神教文化信仰与遗产。而中国文化所幸与不幸的是,这种一统文化的整合似乎更彻底、更完全一些。而所谓幸者,指的是中华文化显得更加完整和成熟,尤其在政治理念和伦理制度方面,在人与国家、人与人关系的认同方面,具有无懈可击的互补性、包容性和一致性。以至于法国启蒙主义思想家伏尔泰在18世纪一接触中国文化,就大加赞叹,认为中国政治伦理观念与制度是理想的典范。所谓不幸者

5、,乃是这种整合选择性太强,所以删除和割舍的也太多,致使中国春秋以前的文化资料难以留存下来,弥足珍贵,导致了后世进行文化创新的原始基因与资源的缺乏。同时,当我们今天还原中国五千年文明史的时候,也会感到困难重重。这一点早就有学者指出了,但是还没有在学术与思想上进行过认真反思与讨论。所以,真正在文化心理上突破这个框架,恐怕还需要时间,需要大量的文化历史研究工作,以及相应的思想理论创新。所以,我们现在的文化心理,与我们现在能够意识到的历史意识和景观有关,说的确切一点,与我们历史研究的成果与状态有关;而我们如今任何文化

6、意识的开放与拓展,又都影响着我们对于历史的重新认识、挖掘与发现。这是一个相互渗透的过程。中国的文化学、历史学,需要推倒百家争鸣之后!文化一统∀造就的文化之墙,走到历史的更深处,更远处,重新审视中华文化。不过,如今讲中国传统文化,还是得从百家争鸣时代开始。这个时代文化伟人辈出,孔子、老子、庄子、孟子、韩非子、墨子、荀子,等等,基本奠定了几千年来中国文化传统的基础。在那个时代,中国的文艺美学思想已经相当丰富了,已经有了自己的基本思路和范畴。但是,就那个时代而言,毕竟是百家争鸣,大家都在创造自己的学说,还在相互争论

7、,相互磨合,还没有定于一尊;而且,这时候大家主要关注和争论的还是政治方向与举措,在社会文化的大原则与基本观念方面,还不可能具体深入到文艺美学方面;所以可供后人思考、选择、采纳和创新的文化资源与资料,相对于后面几千年来说,是空前丰厚的。后来,孔孟之道在政治意识形态方面占了上风,成了正统,其他的成了两教九流,退居到了文化的各个边缘状态,情况就大不相同了。而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这才开始了在文学艺术方面的深入思考与探讨。中国的魏晋南北朝时代,这是一个独特的文化时代。从思想史上看,这是一个重新整合、又充满微妙变数的时代。

8、如果说先秦时代是汉文化传统的发生期,那么,魏晋南北朝则是它的成型期。先秦创造了它的骨架,但是魏晋南北朝赋予了它筋脉与血肉。佛教东渐不仅迎合了这种变数的需要,而且为各种文化学派彼此争斗、消长提供了新的契机。这个时代,经过秦汉变动,儒家学说已经得势,基本上取得了正统地位,但是其它学派的学说并未完全甘拜下风,还在寻求着自己在意识形态各个领域的地位和意义,尤其是老庄思想,虽然在正统的政治体制与意识形态方面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