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海派文学的传统--专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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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海派文学的传统陈思和像上海这样一个城市，冇理由要求其自身的历史风貌和文化形象在文学创作上获得艺术再现。这不是一个新的要求。H近代上海开埠以来，中西文化的冲撞一肓激荡不断，逐渐形成了以西方殖民话语为主导的所谓“现代性”的文化特征。在传统文化的观念里，中国文人对这种现代性历史怀有极为复杂的心情——现在上海人常引为自豪的昔H繁华的“家底”，正是在丧权辱国的租界阴影下形成的。就如台湾诗人林痴仙于1898年游沪地时发出的感慨:“险阻申江号卩奥区，择肥人早割膏腴。和戎卖塞频年冇，留得偏安寸土无。”（1）被殖民的台湾诗人

2、在上海最敏感的是割地求利的耻辱，由此产生了同病相怜的心理反应。这也是半殖民地上海的最早的文学篇章之一。半殖民地的统治者不会真止按照西方文明的标准來塑造上海，它们所需要的，一是在殖民地维持宗主国尊严的形象，二是使殖民地变成一个他们即使在自己的国土里也不便放纵的情欲乐土。前者使他们在殖民地建造了许多与西方接轨的文明设施，成就了文明与发展的标志；而后者，则在文明设施中寄予了畸形的原始欲望，就像一个在庄严的大家庭里循规蹈矩的男人难免在外血格外胡作非为一样，一切在法律或者教规禁止以内的情欲因素都可能在殖民地领土上变木加

3、厉地膨胀。（2）所以，当上海被西方冒险家们称作为“东方的魔都”时,它已经H然而然地担当起西方文明的情欲排汕口的功能，西方冒险精神正是在这种种犯罪欲望的刺激下变得生气勃勃，风情万种。另一方面来看，被殖民地固有文化的种种弱点也不会因为西方文明的进入而口然消亡,对处于弱势地位的本十文化而言，冲撞屮首先被消火的往往是文化屮的精英成分或是传统的核心，至于文化渣滓与泡沫非但不会淘汰，反而顺理成章地融入强势文化的情欲体系，作为界国情调而得到变相的鼓励。这就是为什么像亚洲地区的雏妓、人妖、二奶、吸毒、赌博、迷信等等所谓国粹级

4、的文化现象即使在经济发达以后也始终得不到根除的原因之一。欲望鼓励了经济上的冒险与繁荣，也鼓励了种种情欲肆无忌惮地畸形膨胀，构成了典型的东方殖民地的文化奇观。这种文化之所以在上海这个东方城市中发展得比较充分，是因为上海木来就地处东海边陲，国家权力控制不严密，传统文化根基也不深透，再加上经济开发人口流动,五湖四海的地方民间文化都以弱势的身份参与了新文化的形成，因此，西方强势文化的进入不曾得到本土楮英文化的丝毫阻挡。这一文化特征反映在文学艺术创作中，构成了“海派”文学的最人特色——繁华与靡烂的同体文化模式：强势文化

5、以充满阳刚的侵犯性侵入柔软靡烂的弱势文化，在毁火屮迸发出新的牛命的再牛殖，灿烂与罪恶交织成不解的孽缘。当我们在讨论海派文学的渊源时，似乎很难摆脱这样两种文化的同体现彖，也可以说是“恶Z花”的现彖。但上海与波德莱尔笔下的巴黎不一样，巴黎从来就是卅界文明的发射地，它的罪恶与灿烂之花产生在自己体腔内部,具有资本主义文化与住俱來的强势特性，它既主动乂单一，构成对他者侵犯的发射性行为，而在上海这块东方的土地上，它的“恶Z花”是发酵于本土为外来异质文化掺杂在一起的文化场上，接受与迎合、丿訥辱与欢悦、灿烂与靡烂同时发牛•在

6、同体的文化模式中。本土文化突然冲破传统的压抑爆发出追求生命享受的欲望，外来文化也同样在显质坏境的强刺激卜•爆发了放纵H我的欲望，所谓的海派都市文学就是在这样两种欲望的结合下创造了独特的文化个性。当文学面对的是这样一种复杂的文化现象时，它所展示的形象価面也必然是意义含混、色调暧昧的。在近现代屮国的现代化进程里，西方文明一直作为知识分子所向往所追求的目标出现的，也为知识分子的启蒙提供了遥远、朦胧而美好的参照系，但在海派文学里，现代化的意象却要复杂得多，也含混得多。从19世纪末期的海派小说《海上花列传》（韩邦庆著）

7、到20世纪中期的市井小说《亭了间嫂嫂》（周天籁著），这之间构成了一组以上海各色妓女为主题的故事系列，其中引人入胜的是，作者叙述语言竟是用香艳娇软的吴方言。作为一种靡靡Z音，它曾经弥漫在上海的情色场所，形成了感性的、肉欲的、对所谓“现代性”只是充满物质欲望的人性因素，用这种方言写的小说与以北方官话为主体的政治小说之间自然划出了一道明显的鸿沟。也许正是它所显示的异端性，《海匕花列传》在正统的晚清文学史上没有很高的地位，正如《亭了间嫂嫂》在40年代的文学史上名不见经传一样。由此所形成的一个海派文学的创作传统，在五四

8、新文学传统中也是受尽鄙视与轻蔑，在陈独秀、周作人、郁达夫等新文学主将的笔底下，上海的文化•风尚一直是以不光彩的形象被描述出来的（3）。如果我们仅仅把《海上花列传》所代表的美学风格视为海派小说的唯一传统当然是不全而的，因为当时的上海也同样活跃着各类批判现状的通俗革命小说，表现出上海文化多元与开放的特性，也许我们把所有这些界端色彩的作品统称为“海派小说”更为适宜些。然而《海上花列传》在表现上海这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