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蜡失织法”商榷周卫荣.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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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失蜡失织法”商榷周卫荣　　失蜡失织法，主要由是由美国艺术史家艾玛・邦克及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的约瑟夫・特恩巴赫等人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提出的，用来解释俄罗斯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等收藏的一类动物形金牌饰的铸造工艺，这种金牌饰有的背面有凸起的织物印痕，年代约在公元前3世纪前后。后来，艾玛・邦克研究了我国内蒙古准格尔旗西沟畔战国墓、河北易县辛庄头战国墓等出土的北方系动物牌饰，认为两者相同，于是，她提出中国古代有失蜡失织铸造工艺。由于动物纹牌饰在内蒙、河北、辽宁以及陕西、宁夏、甘肃等地都有出土，艾玛・邦克结合她

2、在中国的考察，进一步指出，“失蜡失织法”最先是在燕国发明或使用，从战国到西汉是一种被广泛运用的技术，活动在中国北方边陲的游牧民族曾大量采用这种工艺制造出了许多金牌、银牌、铜牌和鎏金铜牌饰。艾玛・邦克的这一观点受到了学术界的关注，并在一部分中国学者中得到了认可，有的研究者已借以论说中国古代的失蜡铸造历史：有的考古学家虽然持不同意见，但并没有对艾玛・邦克的工艺分析和研究结论本身加以指正。我们根据多年来对各地青铜器尤其是北方系青铜器的研究结果和冶铸技术史的感悟，认为所谓“失蜡失织法”在北方系青铜器和金属牌饰铸

3、造中是不存在的，而“失蜡失织法”的提出，不仅涉及到对这类金属牌饰制造工艺的解读，更关乎到对整个中国冶铸史的理解，为此，特撰此文商榷。　　一、北方系饰件失蜡失织212艺解释不能成立　　艾玛・邦克等人提出“失蜡失织法”，起初是试图给俄罗斯艾尔米塔什博物馆收藏的部分动物形金牌饰的铸造工艺提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据说这些金牌饰来自匈奴人，因此，极具研究价值。由于这类牌饰中有的背面有明显的织物样凸起的印纹，所以她提出了“失蜡失织”工艺。大致工艺过程如下：　　先做好一块有动物纹样的模具，然后，翻制蜡模。由于黄金价贵且份

4、量重，所以，蜡模一般做得较轻薄，再加上牌饰有的地方是镂空的，因此，脱模时非常易损。为了保证蜡模脱模时有足够的强度，人们便在蜡模表面覆盖上一层粗纺织品，这层纺织品在蜡模脱离模具时起支撑作用。取出蜡模和纺织品后，将其裹上黏土加以烘烤焙烧，纺织品和蜡一起被烧毁，形成空腔，少量的织物灰烬由铸型的注入口吹出。最后，再向铸型注入熔化的金属液。这样形成的铸件背面显示出织物的印纹，即是支撑蜡模的纺织品的翻版。　　仔细推敲艾玛・邦克的工艺分析过程，我们发现里面存在一个严重的误解。　　上文叙述的失蜡失织法工艺过程实际上即是

5、西方学者所说的古代间接失蜡铸造，也就是用事先做好的模具翻制阴模，然后再灌制蜡模，而不是直接用蜡料捏制蜡模，这样能提高生产效率，尤其是对制造量较大的小型物件。这种工艺在亨特的《悠长的失蜡铸造史》一文中有较具体的描述。　　这种间接失蜡工艺如果说要用织物作衬以提高蜡模的强度的话，它应当是用在蜡模的正面。像上述动物样饰件，动物造型都在正面，背面无内容、基本上就是一个平面而已，如图一和图二，内蒙古准格尔旗西沟畔战国墓群2号墓出土的金牌饰正背面。事实上确实如此，这类牌饰需要从原模上剥离的正是造型面，如需加衬布应该在

6、蜡模的正面，而不是背面。用间接失蜡法制做一个背面无内容的平背牌饰蜡模很简单，过程应该是这样的：备好预制的阴模，向阴模中灌注蜡水至既定高度即可。有的根据器物形状的需要，在注蜡水的同时还可通过晃摇来控制厚度，根本无须也不可能在蜡模的背面放置织物。可现在看到的，有织物印纹的恰恰相反，都在饰件的背面，这说明这种解释是完全不能成立的。　　其实，蜡模并不难从阴模上剥离，也不容易碎。蜡模的主要缺陷或弱点在于表面会产生不光洁、不平整的状态。　　古代失蜡铸造大都以蜂蜡为原料，在古埃及的一些器物的表层中已发现有蜂蜡。蜂蜡在

7、受热时易软化成型，但冷却后，有较好的强度且不易渗透。纽约市博物馆的TosephVeachNoble曾报道过从开罗流散至纽约的古代蜡模头像和王冠，年代约为公元前600年，高7，25英寸，经检测分析为纯蜂蜡制成。这两件蜡模即是从模具上压蜡层，局部细节再用手工捏制而成，至今仍然坚固，保存完好。从蜡模背面边缘的分型面来看，有高低不一、凹凸不平的现象，这正是使用蜡模造型的特点，灌蜡或压蜡后，根据需要，可以用手工随时进行校正。这种造型的随意性，是其与范铸工艺的根本区别所在。由于蜂蜡的特性，这种不平整的蜡模造型面，并

8、不难从原模上剥离，也不易损坏，5年前，我们参观北京郊区的工艺品铸造厂时就亲手操作过。　　上述艾玛・邦克描述的动物纹牌饰，就实物特征来看-，背面的布纹正好说明，它应该是从陶模上翻制的，是典型的陶范法工艺。做过范铸工艺模拟实验研究的人都会有这样的体验，越是平面素模，翻范时就越不好脱模，因为吸力大，而带纹饰的面反而较容易脱模，且越是纹饰饱满越好脱模。古代铜镜中，为什么纹饰较简单的唐代铜镜上经常见到“抹面”的痕迹，而同时期纹饰饱满的海兽葡萄镜等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