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善引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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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史记》善引歌谣　　歌谣是人们口头创作的体制短小的韵文作品。“苏教版”《〈史记〉选读》中的《易水歌》《垓下歌》《大风歌》三首歌谣给师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一部《史记》出现了不少歌谣。善引歌谣，可以说是太史公语言艺术的特点之一。尽管历史上不少史学家对此不无微辞①，但从文学欣赏角度，认真审视《史记》中出现的大量歌谣，这些歌谣融合在叙事之中，客观地说，妙趣横生，寓意深刻，笔法灵活、新颖生动，给《史记》增添了光彩，形成了《史记》传记文学作品叙事写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大致说来，《史记》引用的歌谣有以下几方面的作用。　　反映重大事件。　　记述重大历史事

2、件，是史传文学作品的基本功能。在记述中穿插歌谣既能反映历史事件，又不失述史严肃性。　　《田敬仲完世家》之《松柏之歌》②：　　松耶柏耶？住建共者客耶？（译文：是松树吗？是柏树吗？让王建住到共地的是宾客们吗？③）　　这首《松柏之歌》“疾建用客之不详也”。秦始皇二十六年（前221），秦灭五国之后，齐王田建听信奸佞后胜和宾客陈驰之言，束手降秦，迁徙共地，终饿死林下。这一民谣涵盖了齐国灭亡的历史，对亡国之君的结局作了交待。　　《河渠书》之《瓠子歌》（其二）：10　　河汤汤兮激潺?，北渡污兮浚流难。搴长茭兮沈美玉，河伯许兮薪不属。薪不属兮卫人罪，烧萧条兮噫乎

3、何以御水！颓林竹兮楗石?，宣房塞兮万福来。（译文：河水流急，激起滚滚波涛。急流给黄河回复北流故道带来了困难。人们用竹索来堵塞决口，又把美玉沉入河中来祭祀河伯。可是河伯应允了而薪柴却接济不上。薪柴接济不上，这全是卫地人的过错，因为他们平日把草木都烧光了，田野呈现一片凄凉，如何去御防洪水？只好把淇园的竹林砍掉做成楗插入石笋一起放入水中，宣房宫的决口才被堵住，这样众福都来了。）　　瓠子河，即濮水，黄河的一条支流。元封二年（前109年）汉武帝刘彻督责文武百官和数万民工堵塞瓠子决口并创作此歌。两首《瓠子歌》实录了治水经过。在这次塞河工程中，司马迁随侍武帝，

4、参加了负薪塞河劳作。《河渠书》记录了汉代这一重大水利工程实施的详细经过。　　塑造人物形象。　　引用歌谣使叙事情节历历在目，描绘人物形象也生动传神，这主要是由歌谣的特质决定的。一首歌谣，经司马迁妙手点染，人物形象熠熠生辉。　　《伯夷列传》之《采薇歌》：　　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译文：登上那西山啊，采些那薇菜呀！以暴臣啊代暴王，他还不知多荒唐！神农、虞舜和夏禹，授政仁人相禅让，圣人倏忽辞世去，我辈今日向何方？？啊，别啦，永别啦！！命运衰薄令人哀伤！）　　伯夷、叔齐“义不食

5、周粟”，终于“饿死于首阳山”10。这首《采薇歌》是伯夷、叔齐饿死之前所唱之歌。这感慨至深的垂死之言，回响在首阳山的山涯水际，在“以暴易暴”的议论中，渗透着鄙弃新朝的强烈感情，伯夷、叔齐“求仁得仁”，表现了可歌可泣的气节。　　《项羽本纪》之《垓下歌》：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译文：力能撼山啊，豪气盖世，天时不利啊，乌骓不去。乌骓不去啊，我奈天何，虞姬虞姬啊，如何安置！）　　这是西楚霸王项羽的绝命诗。短短四句，内涵极其丰赡，罕见的自信，沉重的喟叹，痛楚的哀怜，充满着悲剧精神。项羽英雄失路，身陷绝境，上天无

6、路，入地无门，只得悲情谢幕。这支悲情之歌塑造了顶天立地叱咤风云的项羽形象，给历时三年的楚汉战争的终局增添了悲剧色彩。　　评价社会精英。　　有些歌谣臧否历史人物，鲜明地表达了立场。无论是否定还是赞颂，都显示出一个时代的特点。　　《孔子世家》之《楚狂接舆之歌》：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兮，来者犹可追也！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译文：凤凰啊，凤凰啊，为什么道德这样衰落？以往的事已无法挽回，未来的事还可以补救啊！完了完了，当今从政的权贵们岌岌可危了。）　　楚国狂人迎着孔子的马车④10，唱了这支歌。前两句讽刺孔子。品德修养愈来愈差，凤鸟不像凤

7、鸟，孔子不像孔子。中间两句规劝孔子。要孔子知错改过，避乱隐居。后两句警告孔子。当今从政之人处境险恶，千万别再一意孤行。孔子“欲与之言。趋而去，弗得与之言。”楚狂对孔子言行作了否定性评价，反映出春秋末期的时代特征。　　《曹相国世家》之《萧曹之歌》：　　萧何为法，耩若画一；曾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净，民以宁一。（译文：萧何定法律，明白又整齐；曹参接替他，遵守不偏离。施政贵清静，百姓安宁心欢喜。）　　萧何、曹参二人汉初先后为相，在刚刚结束暴秦虐政的社会背景之下，采取休养生息的政策，实行清静无为的统治，使百姓生活安宁，受到百姓普遍赞誉。老百姓为之作歌，

8、表达对两人功德的颂扬。　　渲染环境气氛。　　营造凄婉迷离的悲情气氛，用以烘托人物的心理和行为，是司马迁借助歌谣塑造人物形象的又一种艺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