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the vis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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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走访(TheVisit)克里弗德.格尔茨（CliffordGeertz）著，吴乔译(原载《纽约图书评论》(TheNewYorkReviewofBooks)杂志评《无父无夫的社会--中国的纳人》(ASocietywithoutFathersorHusbands-theNaofChina)，作者蔡华，AstiHustvedt译自法文版，2001年，ZoneBooks出版社，505页，33.00美元)“爱情与婚姻，爱情与婚姻就象马儿和马车一块行妈妈对爸爸说你不可能只要其一而不要其二”－－摘自SammyCahn和Jimmyv

2、anHeusen的诗歌“爱情与婚姻”并非人间处处皆然。纳人是一个隐居中国南部u云南省永宁山区的部落民族。法国培养的中国人类学家蔡华以他们为主题写出了一部颇具挑战性的新著。在纳人那里，无论是在事实上还是词语中，都没有婚姻。这儿有母亲，也有孩子，但是没有爸爸。在不持久和随机的爱人之间发生性关系，彼此之间并不结成更深的、长期的关系。通常，男子在出现冲动或机会时，夜间秘密到女方家去走访。他们的这种生活方式有着极大的规律性。男女都可以先后或者同时拥有多个伴侣；同时拥有的伴侣一般为两、三个，而一生中先后拥有的伙伴则可能多达一、两

3、百。这里没有核心家庭、没有姻亲、也没有继子女。通常是几个兄弟姐妹以及数个母系血亲终身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谋生、维持家户、并养育姐妹们所生的孩子。这里乱伦禁忌是如此的严格，一个人不但不可以同自己本家的异性成员睡觉，甚至连异性血亲在场的时候提及性方面的暗示都是禁止的，也不能在他或她听得见的地方咒骂，在看电影时不得坐在一起，唯恐屏幕上出现情爱的镜头。因为这个社会不承认父亲身份，而且在许多情况下一个人的生父是不确定的，所以可能发生不少生父同女儿睡觉的情况。一个男人可以同自己母亲兄弟的女儿睡觉，人们认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亲属

4、关系，也不是什么“表亲”。这里没有“私生子”这个词，没有“乱交”、“不忠”；十分难以想象的是，也没有“乱伦”这个词。在这个社会里“妒嫉”是有失身份的：“你晓得的，卢肖（十九岁）没有几个阿夏（爱人），但是走访的次数倒是很多呢（他的朋友说）。因为他只到漂亮的姑娘那儿去。他特别喜欢去访瑟诺，那是我们村的一个美人儿。你想到她那儿（访）她吗？”他问我。“不。如果我去，卢肖会妒嫉的。”我回答道。“怎么会呢！”卢肖说，“你随便去问谁，你会晓得，这种事我们是根本不会妒嫉的。”“他说的是真的！”卢肖的朋友插嘴说。他又解释道：“姑娘们是

5、大家的。谁想去访都可以。没什么可妒嫉的。”显然，对于人类学家来说，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尤其是对一个在其行业的王冠－“亲属关系理论”上训练有素的人类学家来说，更是如此。1.亲属关系理论有两个主要派别，“单系血统理论”和“联姻理论”，（蔡）华说，这两者都不适合解释纳人的情况。第一个理论派别和英国人类学家拉德夫.布朗的名字及其追随者联系在一起，他们认为“核心的”、“基础的”或称“基本的”家庭（一个男人、他的妻子、以及他们的孩子）“是以自然需求为基础而建立的”，是普遍存在的，并且“构成了一个坚实的核心，其他任何社会组织都是

6、围绕这个核心构建起来的”。父母和孩子的关系，“亲子关系”是关键，由此发展出各种“权利和义务关系”，亦即有关血统的各种规范化的规定。这些规定将一些组亲属集合起来，与其他组亲属（如宗族、氏族、亲属集团等）相对立。“家庭类似于织机上的经线，使社会这一织物得以发展”。联姻的理论模式主要是法国的人类学家倡导的，主导者是（蔡）华的导师列维－斯特劳斯。这个理论认为，“通过联姻”在两个家族之间“制度化地交换妇女”，“是亲属关系的中心点”。乱伦禁忌的普遍存在是“一个自然现象”，它使得婚姻和创造“横向的（亦即姻亲的）联姻网成为必要，由此

7、而繁殖出了全部社会组织”。由于纳人没有婚姻，使得这两个理论都被证伪了。纳人既不构成基本家庭，使社会织物得以织成，也不构成两合的扩大性的姻亲关系网，以及任何联姻关系网，尽管他们有一种独特的乱伦禁忌（一种古怪的禁忌，它并不禁止父－女性关系，因而没有排斥所有最近的亲属之间的性关系）。在他的书的末尾，（蔡）华宣告，“从此以后，婚姻再也不能被视为唯一可能的制度化的性行为模式”。纳人的“走访”表明，在人类学中（通常被认为）最基本的东西，如婚姻、姻亲关系、联姻、家庭等，在这个文化中似乎都不存在。纳人这个案例以事实证明，婚姻和家庭（

8、以及恋母情节）无论从逻辑的角度还是历史的角度考虑，都不能再被看作具有普遍性。这有点过头了，因为还有其他类型的“制度化的性生活模式”（同居、卖淫、借妻等）几乎任何地方都存在。并且，不论恋母情节是否具有普适性，甚至不论是否真的有恋母情节，它必定不是由婚姻产生的。但是显然，“走访”是一种不寻常的，可能是独一无二的（尽管我们不知道巴布亚、亚马逊、或中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