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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0卷第3期经济学(季刊)Vol10,No32011年4月ChinaEconomicQuarterlyApril,2011母以子贵:性别偏好与妇女的家庭地位来自中国营养健康调查的证据*吴晓瑜李力行摘要基于中国普遍存在的对男孩的性别偏好,本文采用所生育小孩的性别作为妇女家庭地位和议价能力的度量指标,研究该指标对家庭内部资源分配及后果的影响。中国健康营养调查数据中有关家庭耐用品消费决策的信息表明,第一胎性别对妇女在家庭中的地位有重要作用。本文发现,当妇女的家庭地位随着生育男孩而提高后,家庭中食物支出份额会增加,该妇女营养摄入增加,而她的身体健康状况会变好。关键词
2、性别偏好,妇女地位,家庭资源分配一、引言自从贝克尔(Becker,1981)开始对家庭行为进行经济学分析以来,家庭成员的地位和相对议价能力以及所产生的后果一直是经济学家关注的一个重1点。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如何保障妇女和儿童获得足够的资源,对她们的身体健康和人力资本的积累有重要的意义。传统的一元家庭模型(unitarymodel)假定所有家庭成员共同具有一个效用函数和预算约束,他们之间资源分配的差异是家庭最优选择的结果。然而,实证证据大多不支持这一模型的结论,反而表明,家庭中的丈夫和妻子往往有不同的偏好(QuisumbingandMaluccio,2003;Brown,20
3、08)。例如,妇女更愿意把家庭资源配置在营养、教育以及健康相关的支出上(Haddadetal,1997;VonBraun,1988;Thomas,1990)。这类区分家庭成员不同偏好的研究大多采用纳什议价模型(Nash2bargainingmodel)作为理论框架。*吴晓瑜,中央财经大学中国公共财政与政策研究院;李力行,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通信作者及地址:李力行,北京市海淀区颐和园路5号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100871;电话:(010)62759485;Email:lilixing@ccerpkueducn。作者感谢本刊编辑和两位匿名审稿人的宝贵意见,以及教
4、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老年照料成本与照料者负担的人口经济学分析(2009JJD790001)的资助。1见吴桂英(2002)的文献综述。2关于纳什议价模型,参见ManserandBrown(1980)和HorneyandMcElroy(1981)。870经济学(季刊)第10卷在实证方面,研究的难点在于如何度量妇女的相对议价能力强弱及其家庭地位的高低。文献中常使用的度量指标包括劳动和非劳动收入以及个人在3婚前所掌控的资产等。然而,劳动收入明显直接受劳动供给的影响,非劳动收入和个人资产也受到前期劳动的影响,从而与当期的劳动供给相关。而劳动供给本身,要么是所关注的议价
5、结果,要么会直接影响其他感兴趣的议价结果,例如消费、家务时间分配等。因此,这些度量指标存在内生性问题,很难区分出收入和资产的作用到底是通过议价能力所发生,还是通过直接的收入效应(Behrman,1997)。另一些研究则试图利用家庭以外的一些冲击来识别家庭内部相对议价能力的变化。例如,法律对离婚后家庭财产分割的规定会影响家庭关系解散时夫妻双方的利益分配,从而对他们在家庭中的相对议价能力产生影响(Chiapporietal,2002)。本文提出一个独特的指标来度量妇女在家庭内的地位以及夫妻之间的相对议价能力。在包括中国在内的一些发展中国家,由于长期存在的对男孩的性别偏好(sonpr
6、eference),导致母以子贵,也就是妇女的家庭地位会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是否生育过男孩。性别偏好既有社会文化方面的原因,也可能来源于收入的考虑。一方面,男孩可以传宗接代,继承家族的姓氏(Bernhardt,1995;Bray,1997);另一方面,在传统农业经济中,男性劳动收入大大高于女性。即便在现代的城镇,由于女性在劳动力市场上受到的歧视(GustafssonandLi,2000;MaurerFazioandHughes,2002),女性对家庭的收入贡献也远不如男性。另外,在传统社会,男孩长大后会留在家里,但女孩出嫁后多半要离开父母,这也影响了她们对家庭的经济贡献
7、。社会、文化4和经济因素的共同作用,导致对男孩的性别偏好在一些国家非常严重。在存在性别偏好的情况下,一个妇女一旦生育男孩,她在家庭之中的地位可能提高,在丈夫所在家族中也会赢得尊重(DasGuptaetal,2003)。因此,本文假设妇女在家庭中的议价能力和地位受到所生孩子性别的影响。在中国,实施计划生育政策之后,生育数量受到限制(WuandLi,2011),性别偏好可能加强(Edlundetal,2007;Qian,2008),因此小孩性别对妇女议价能力的影响可能更为重要。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