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前后王闿运的思想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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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庚子前后王闿运的思想动态摘要：王代功所作《王湘绮年谱》谓，光绪二十六年正月梁启超在杭州有访王闿运事。其事不确。翻检梁、王两方面文献，均无能够支持二人会面一说的记录。梁于当年夏确曾短暂回国一行，目的却在联合孙中山等人乘机起事，后因自立军事败而未果。庚子事变时期，王闿运主“思不出位”，旨在宣传不问世事，苟且自乐，京城沦陷、两宫西逃后，又赞助“勤王”。其言行与梁启超相较，可谓南辕北辙，返回历史现场来看，新旧分野的趋势确实相当清晰。　　关键词：《王湘绮年谱》；庚子事变；王闿运；梁启超　　：B259.9：A：1004-7387（2012）04-0066-0

2、3　　光绪二十五年十二月，王闿运（1833—1916）出长沙，至杭州访人、游西湖并于当地度岁。其长子王代功为乃父所作年谱，光绪二十六年正月十二日（1900年2月11日）条谓：“梁卓如来访，论公法及时事，有出位之言，语以不忘名利者必非豪杰，尚未教以思不出位也。盖能忘名利，又当思不出位，然初学必自孟子所谓大丈夫始矣。”[1]后人论史径引此说，未暇省察，如陶先淮所制《王闿运生平大事年表》记：“（光绪二十六年）正月在杭州，梁启超来访，论公法及时事”。[2]湘籍学人杨树达颇贯彻“开卷有疑”之旨，读《王湘绮年谱》，特就前引一条提出疑问，其日记1942年1月4

3、日条载：“庚子年记先生在杭州，梁卓如来访。梁先生戊戌政变后亡命海外，何能在杭州访人乎？[3]那么，历史实相究竟如何，当时王闿运之思想动态又如何？　　查戊戌政变发生后，梁启超随乃师康有为逃亡国外，自九月初二日（1898年10月16日）抵达日本开始，至次年十一月十七日（1899年12月19日）离开转往美洲，总计在那里待了一年零两个多月。十一月二十九日（12月31日），梁启超抵达檀香山，因当地华商相絷留，遂“暂住焉”。[4]据丁文江等解释，“先生此次出游原是应美洲华侨之邀游历美洲的，后来因为经过檀香山时为防疫所阻”，所以才滞留该岛半年之久。[5]后来革

4、命史多从改良与革命两派对立的视角出发，责梁启超有“鹊巢鸠占”之野心，其檀香山之行以“保皇为名，革命为实”为幌子，目的在为夺取兴中会的地盘和群众。[6]郭世佑对此说专加考辨，指出“梁氏在檀岛发展保皇会组织和全力筹款时，也不曾中断继续谋求与孙中山合作之念”，不能简单定义为“政治骗子”；至于最终取消北美之行，实属一波三折，亦非由“恋栈”所致。[7]　　同年十二月，清廷有谋废光绪帝以端王载漪子溥儁嗣位之事。立储上谕一经发布，薄海震动，舆论沸腾，梁启超撰有《书十二月二十四日伪上谕后》一文，载《清议报》，对慈禧太后痛加斥责。[8]其时王闿运由长沙出行，正停于

5、杭州，闻知建储消息后，私底下亦有议论。《湘绮楼日记》十二月二十九日（1900年1月29日）条记：“得京报，用吴可读旧议，别封皇嗣，私忖久之，未知礼意，想孝达亦当悔其前奏。”[9]次年正月十五日（1900年2月14日），清廷以康有为、梁启超在海外开设报馆、肆行簧鼓，种种悖逆“罪大恶极”，再次谕令各督抚悬赏购线，严密缉拿，同时命两广总督李鸿章铲平康、梁在广东本籍祖坟，以示惩创。揆诸情理，正值缇骑四出、风声正紧之际，梁启超没有可能冒险一逞，回国自投罗X。其时驻美公使伍廷芳奉谕饬当时各领事严密查办，梁的行动自由因此受限，其两次致书伍廷芳，劝他勿为己甚，可

6、并充旁证。[10]而翻检梁、王两方面文献，也都没有能够支持二人会面一说的记录。其时梁启超曾著文批评王“不谈洋务”，而王闿运日记提及康、梁的场合，观感亦明显不佳。[11]　　梁启超“在杭州访人”，前述杨树达疑其不可信，由此可得到部分证实，确为有所见。不过，应加补书的是，梁在庚子年夏曾取道日本，潜赴国内，而此短暂一行又与当时突发的政治变故相关。据其事后自述：“庚子六月，方欲入美，而义和国变已大起，内地消息，风声鹤唳，一日百变。已而屡得内地函电，促归国，遂回马首而西，比及日本，已闻北京失守之报。七月急归沪，方思有所效，抵沪之翌日，而汉口难作，唐、林、李

7、、蔡、黎、傅诸烈，先后就义，公私皆不获有所救。留沪十日，遂去。”[12]预闻其事的新党同仁狄葆贤作《任公逸事》，记梁启超在沪停留居所为虹口丰阳馆。[13]据日人井上雅二日记，8月22、23日曾在沪与梁氏会面，商议营救唐才常事，时在汉口自立会机关被破坏后数日。[14]此次回国前，梁启摘要：王代功所作《王湘绮年谱》谓，光绪二十六年正月梁启超在杭州有访王闿运事。其事不确。翻检梁、王两方面文献，均无能够支持二人会面一说的记录。梁于当年夏确曾短暂回国一行，目的却在联合孙中山等人乘机起事，后因自立军事败而未果。庚子事变时期，王闿运主“思不出位”，旨在宣传不问

8、世事，苟且自乐，京城沦陷、两宫西逃后，又赞助“勤王”。其言行与梁启超相较，可谓南辕北辙，返回历史现场来看，新旧分野的趋势确实相当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