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同性戀、暗諱和階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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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分析同性戀、暗諱和階級因為獲了金馬獎的緣故，《藍宇》，這部原本大陸觀眾未必能夠很輕便地看到的電影，經由眾多的盜版散落在大大小小的影碟店中。撇開商人為營利所做的有選擇性的盜版（他們也許并不留心這是一部同性戀題材的電影，而看中的是獲獎所能帶動的營銷量）不談，——這也許是個好事，這部承襲關錦鵬一向唯美風格，類言情劇的電影，為很多對同性戀不了解、相當模糊、或有偏見的觀眾打開了一個正面接触的进口：藍色的抒怀感傷的色調，流暢的節奏，兩位男主角出色細膩的演出，鋪陳出一場同性戀者的愛恨悲歡。“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這部由于男主角藍

2、宇之死而上升為一個永恒愛情神話的電影，賺取了眾多觀眾的眼淚，獲得了相當的認同和肯定：“第一次為同性之間的真情而感動，真實的感情，不論是在同性還是异性之間，都會讓人感動的。”這樣的評价在X上頗具代表性，表明的是這個社會的主流群體——一個异性戀身份者通過這部電影所得到的對于同性戀者的認識，它對于這個社會無名存在的同性戀群體無疑是一种鼓勵，證明他們的愛情除了性取向之外，和异性戀并無不同，只要是“真情”，同樣值得尊重。　　然而這樣一部好看、煽情、以同性戀為故事框架的電影是否真正地、真實地触及到了“同性戀”——這一中國當代社會之“暗諱”

3、——的狀況、處境和問題，卻是值得探究的。《藍宇》改編自一部在X上頗為流傳、具有極高點擊率的小說《北京故事》（1），早在這部電影未開拍之前，這部小說就是X上討論的熱門之一。它先是在同性戀X民中走紅，接著由于它的X上着名度，吸引了眾多的异性戀讀者，它的高點擊率使得這部小說成為最為流傳的几部X絡原創小說之一。投資方邀請關錦鵬改編這部被譽為“新X上經典”（2）的作品，很顯然有它商業上的考慮。但是不管怎么樣，身為同性戀導演，第一次執導同性戀題材電影，人們有理由期待關錦鵬能夠為同性戀者“代言”，揭示和表現出這個在現存的社會環境中遭到普遍壓

4、抑的群體的真實生活和情感。但是很遺憾，也許是由于身處的意識形態環境的差异，對內地生活的不熟悉（關錦鵬是香港導演，在香港長大，《藍宇》講述的則是***十年代北京一對同性戀情侶的故事），關錦鵬并沒有正面處理這對大陸同性戀情侶如何面對家庭、社會這一暗諱問題，他刪往了原作中同性戀者自我身份認同矛盾和掙扎的有關情節，把它改寫成一個溫馨傷感的通俗言情劇，一种跨越性別、階層的偉大“愛情”代替了同性戀現實中遠為复雜和殘酷的認同危机和社會抗爭。這樣一部以表現同性戀為主旨的電影恰恰在其對偉大“愛情”的謳歌中遮蔽了社會真實存在的同性戀問題。令人不解

5、的是，即便是香港的同性戀活動環境較寬松，同為華人文化生活圈，關錦鵬不是沒有碰到過此類認同危机問題，在他自傳性的電影《男生女相》中，關錦鵬同樣坦承他如何將他的真實性取向和他母親交待，取得她理解的難題。何以在這部電影中，關錦鵬將這一身份認同、家庭沖突（同性戀和中國傳統“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家庭倫理）問題輕輕放過？　　原作《北京故事》對這一問題有更多的涉及，陳悍東在發現自己對藍宇的感情絕不止是“玩”之后，他并不愿直面這個事實：“那時的中國比現在閉塞得多，我們很難找到一個渠道往正确地了解我們的感情，而且我們也不自覺地避免了解”。（3

6、）由于他在這場戀愛中更多地扮演著傳統男性的角色（強有力、主動、控制），他堅持認為自己的這一段“玩儿”只是暫時的，他還是傳統意義上的男性异性戀者，將履行締造婚姻、家庭、生养的責任。在母親的催促下，他開始物色女友，并且力勸藍宇往進行“行為療法”，這一行為療法以失敗告終，他和藍宇的感情也欲罷不能地繼續著。終于他和藍宇的關系被他母親知道，他的母親和之進行了一場親情和愛情之選擇的談話：“‘你不能這么不知廉恥啊！你還是人嗎？’‘你瞞了我們這么多年！虧得你爸死的早，他要是今天知道了，那不比讓他死還難受嗎？’‘讓媽看著自己的儿子讓人家瞧不起、

7、唾棄，媽不是比死還難受嗎？啊？我怕呀！！’媽嗚嗚地失聲痛哭。我眼里潮潮的，心像是被人猛擊一樣難受。我也該算是個漢子，看著老母親為我這么痛不欲聲，我怎么能忍心。看著老媽哭紅的雙眼，藍宇、他的愛、我的感情……這些又算得了什么！。”（4）而后，他的母親又和他的新婚妻子聯手，以匿名信的發式揭發藍宇的“不良”行徑，使之被單位辭退。婚后由于陳憾東始終不能忘怀藍宇，兼之他發現了他母親和妻子對藍宇的作為，終于和他妻子离婚。在影片中，這些和家庭沖突有關的情節被輕描淡寫地略過，他的母親和妻子變成兩個相當不重要的、走過場的角色，除了陳悍東因為要結婚

8、和藍宇說的“人長大了就得結婚生子”之外，鏡頭從陳悍東的結婚跳接到陳悍東的离婚，陳悍東和家庭之間關于藍宇之事的紛爭，几乎沒有得到任何表現。相反，影片中出現的一幕是陳悍東從監獄出來后，他、藍宇和其妹妹、妹夫像兩對小夫妻般其樂融融共進火鍋的場面，顯然他們這時已經明白并且相當接受陳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