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显流中的人性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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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第25卷第3期2010年6月柳州师专学报JournalofLiuzhouTeachersCollegeV01．25No．3JuIL20lO历史显流中的人性潜流——以严歌苓小说《小姨多鹤》为例杨方勇(安徽大学中文系，安徽合肥230039)摘要：严歌苓善于表现历史显流中的人性潜流，她的近作《小姨多鹤》从个人史、心灵史、民族史三个方面揭示了一部特殊历史时期的人性史，并以人道主义为基调，勾勒出了主人公的从死亡之境走向苦难之路和通往彼岸的隐秘之路，小说中的道德判断也进行了延期。关键词：严歌苓；小说；历史；人性中图分类号：124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

2、1003—7020(2010}03—0049—03历史和人性是解读严歌苓小说所绕不过去的两个关键词，严歌苓善于表现历史显流中的人性潜流，在她的近作《小姨多鹤》中，历史只是一个舞台，而潜藏于历史中的人性才是舞台上的主角。同时“作为历史观出现的人道主义，其实质内容是把历史发展看作是人性——人性丧失——人性复归的历史”⋯。所以严歌苓在张扬美好人性的同时自然而然延伸出一层人道主义精神向度。《小姨多鹤》通过两个女性——竹内多鹤和朱小环三十几年的遭遇牵引出一幕幕温情而又辛酸的故事，再一次地向我们展现出了“小”历史中的“大”人性，一部人性史通过个人史、心灵史、民族

3、史演绎出来。一、个人史——从死亡走向苦难当历史重负压在个人身上的时候，便成了个人的不能承受之重，个人面对强大混乱的历史总会显得软弱无力。“生存还是毁灭”是每一个处于历史夹缝中的人所必须考虑的“问题”。对于大多数人来讲选择很明确，因为“人性的首要法则就是要维护自身的生存”【2】。但是活着就意味着必须面对与之而来的一切苦难之路。《小姨多鹤》首先向我们讲述了一段从死亡之境走向苦难之路的个人史，主人公竹内多鹤和朱小环都是在抗拒死亡的过程中历尽苦难。多鹤随着日本侵华“开拓团”来到中国，侵略对于一个普通日本女子来说或许没有太深的意义，她只是为了谋生远渡重洋，成为

4、了军国主义的棋子。但是特殊身份让她不得不同样地承受着日本战败的恶果。当日本宣布投降之后。几个日本村子发生了骚乱，战争下的人性扭曲充分暴露。甚至出现了在村长统治下的反人道的集体“自杀”惨剧。当亲眼目睹崎户村的覆灭后，多鹤选择了自救，并引发了一场集体大逃亡。逃亡之路九死一生，多鹤是幸存者，在见证了无数蝼蚁般的死亡过后，多鹤被人口贩子论斤卖给了别人作为生育工具，背负着耻辱过着长达几十年的“母亲不是母亲，妻子不是妻子”的尴尬生活，受尽苦难。小环是典型的生性爽朗心地善良的东北大嫂，在被荒淫无耻的日本兵追至流产过后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永远丧失了做母亲的权利，她的

5、苦难也正由此开始。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传统思想规约下，她不得不忍受公婆非人道的买人生育计划。出于对丈夫一声“要大人”的感动和自己不能生育对丈夫的亏欠，她默许着丈夫张俭逐渐地从肉体到精神的背叛，默默承受着爱情和家庭的双重变故。她对“子女”含辛茹苦，对家庭尽职尽责，但是换来的却是在家庭生活中渐渐地由中心走向边缘，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最终结果居然只是孤独终老。小说虽然浓墨重彩地描述苦难，但是在作者人道主义的观照之下却时时充溢着一股暖色。当看到多鹤写出的“父母、哥、弟、妹亡”几个字后。张俭和小环内心的抵触心理早已消除了一大半，并慢慢地接受了这个来自敌人群体

6、的弱者。当小环发现张俭和多鹤已暗生情愫之后，也同情体谅着这两个“更加命苦的人”，时时为他们创造条件。严歌苓善于挖掘人性中善的一面，从《扶桑》中的扶桑、《少女小鱼》中的小鱼[收稿日期]2010—05—01[作者简介】杨方勇(1987一)，男，安徽无为人，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小说与思潮。49万方数据到《第九个寡妇》中的王葡萄，再到如今《小姨多鹤》中的的小环和多鹤，严歌苓笔下女性主人公的核心性格要素是善。上善若水，这些善让人物具有了水质性格：清澈纯洁却潜能巨大。无论他们身处何种窘境，都能像水一样逆来顺受随物赋形，充满着柔韧性和

7、人性操守。同时这些善也让苦难别具意味，成了可以咀嚼回味的文学素材。此外，小说还巧妙地设计了一个二女一男的稳态之家，对于很多家庭来说，一家是难容二妇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在所难免，但是这个三口之家却因为两个女主人性格上的巨大差异而取得了和谐。同为“妻子”，小环外刚内柔，能独当～面且遇事忍让，身上体现了更多的母性成分，而多鹤则外柔内刚，娇小赢弱却细心能干，身上体现了更多的女性成分，她们在性格的对立冲突中取得了互补的统一。本来为当今人们所诟病的一夫多妻的畸形家庭结构在特殊环境中大放异彩，成为苦难的缓冲物。二、心灵史——通往彼岸的隐秘之路戴厚英在小说《人啊，人

8、!》中开章指出：“每个人的头脑里都贮藏着一部历史，以各自的方式活动着。”意在说明：历史虽然只有一部，但是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