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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4年3月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Mar.2004第32卷第2期JournalofLiaoningUniversity(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Edition)Vol.32No.2私家修史刍议X阚红柳(中国人民大学人文学院清史所,北京100872)摘要:本文从私家修史与官修史书、正史和野史的关系入手,探讨私家修史的定义,并根据私家修史在史学史上四次发展的高潮,分析了私家修史兴盛和衰落的原因。关键词:私家修史;兴盛;衰落中图分类号:K09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3291(2004)02-004
2、6-07在中国史学史上,有两个大的史书类别:私家修史与官修史书。二者一路并行,有时平分秋色,有时此起彼伏,有时摩擦重叠,共同构成了绵长浩瀚的史学空间。与官修史书比较,私家修史代表民间史学,在发展过程中往往会受到官方史学的冲击、压抑甚至排斥,并且在史料收集、史书撰写以及史书流传渠道等方面,较之官修史书多有局限。当官方史学占据主导地位时,私家修史往往会徘徊低迷,或者黯然不彰,陷入低谷。因此在史学发展史上私家修史高潮迭起,也低谷频生,呈现跌宕起伏的曲线型外观。本文拟探讨私家修史的概念及其发展特点,并分析其成因。一、私家修史概念考证私家修史的源头,许
3、多学者追溯到先秦时期的孔子。周朝东迁之后,王权衰微,王官失守,政权与教权分开,官方对于史书的修纂和传播无法继续进行严格的控制,为孔子以私人身份参与修史提供了条件。孔子首开先河,以非史官的身份著成5春秋6一书,为私家修史拉开序幕。/孔子不是史官,但他曾为鲁国司寇,是鲁国的文人。他在统治阶级中有一定的地位,与官府有密切的往来,因此能看到鲁国、周王室和其他诸侯国的史记。他利用了这种条件,加上他本人的博学多能,熟悉典籍,因此他得以非史官的身份著成5春秋6一书。这是我国第一部私人史著,打开了私家撰史之风。从此我国史书的编纂便分成两途:官修和私撰0112
4、(P37)。5春秋6定义了孔子时代的私修史书模式,即/史家以非史官的身份所修的史书0,而且,从严格意义上说,孔子并不是撰写史书,而是在鲁国原有史书的基础上进行删削。按照古代史家的看法,即/为史之道,其流有二0,其一是/书事记言,出自当时之简0,第二是/勒成删定,归于后来之笔0,那么孔子所修的史书是属于后者的。自孔子以来,许多优秀的史家以非史官的身份修成了中国古代史学的一流作品,比如荀悦、裴松之、范晔、杜佑、郑樵、马端临等。随着史学自身的发展,孔子所开创的私家修史模式已经摆脱自身的局限,走上了日益广泛的空间,不仅有非史官在民间修史,也有史官以私
5、人身份修史。随着史家范围X收稿日期:2003-11-15作者简介:阚红柳(1973-),女,辽宁朝阳人,中国人民大学人文学院清史研究所博士毕业并留所工作。#46#的扩大和史书数量的增多,5春秋6一书所界定的模式已不能成为规范私家修史的科学概念了。如何为私家修史做准确的定义一直为史学界所探讨和争论。金毓黻在5中国史学史6一书中把史书的修撰分为官修和私修二途,并且认为私修史书的成绩高过了官修史书。据金先生的看法,/吾国史官,古为专职,且世守其业,故国史悉由官修,而编年一体创立最早0122(P5)。也就是说,在孔子之前,史书由史官掌管,而且父死子继
6、,世守其业,所以史料完全掌握在官府内部,民间没有史学的信息来源,也就没有私史诞生的条件。春秋时期的战乱为私家修史的产生准备了条件,金先生还认为,/私家修史之风,导源于孔子,而大成于司马迁、班固,而魏晋六朝所修诸史,皆其支与流裔也。0122(P46)值得注意的是,金先生所表彰的史家如司马迁、班固都是史官的身份,可见在金先生看来,史官修撰的史书也不一定就是官修史书。比如,/沈约5宋书6,名为敕修,亦私史之比也0122(P70)。综上可以归纳出金先生对私家修史的界定:其一,自孔子首开先河,以非史官的身份修撰史书,这应该是私家修史最纯正的史例;其二,
7、后世的史书即便是由史官修撰,如果不是成于众人之手,而是由私人撰写,体现史家个人的修史宗旨,便也可以称为私家修史。按照金先生的看法,私史132最大的特色是主旨自定,是非自主。史家在撰写史书的过程中,全凭史家个人的德、才、学、识对史料进行选择、鉴定和排比、编次,而不是受到皇帝的掣肘。/大集群儒。导致著述无主,条章靡立0(刘知几:5史通6卷二十,5忤时6)。白寿彝先生把这种史家对史书的主导权称之为史家的/自得之学0。如果满足了这一条件,所形成的史书就可以称之为私史,至于史家的身份是否就是史官,史书是否是在史馆内修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成一家之言0
8、与/成于众人之手0的区别。也就是说,私家修史与官修史书并不是完全对立的概念,二者有重叠和交叉的现象。当代史学界在述及私史的定义时,往往把私史和官修史书对立起来。比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