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语气副词“究竟”向名词“究竟”的去语法化.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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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语言科学2014年7月ISSN1671——9484CN32——1687／G第13卷第4期(总第71期)379—395疑问语气副词“究竟"向名词“究竟"的去语法化*张秀松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江苏徐州221116提要文章考察现代汉语中的“原委，真相”义名词“究竟”的历史形成，论证现代汉语中的“原委，真相”义名词“究竟”不可能来源于古汉语佛源名词“究竟”或古汉语“尽头”义“究竟”。因为佛源名词“究竟”仅限于佛教语域，其意义“最高境界／最高智慧、根本大法／要旨”与现代汉语名词“究竟”的词义相去较远；“尽头”义“究竟”在汉语史上用例极少。文章从

2、语言表达的省力原则和明晰原则的互动以及“究竟”的“打算”义名词用法的出现角度，论证现代汉语“原委，真相”义名词“究竟”是从古汉语中处于疑问宾语从句句首的疑问语气副词“究竟”去语法化而来。运用该历时演变可以对现代汉语中的“原委，真相”义名词“究竟”仅用于宾语位置等句法特点作出合理解释。关键词疑问语气副词究竟去语法化中图分类号H14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9484(2014)04—0379—171引言“究竟”在现代汉语中是个多功能词，具有以下三种用法：1)“毕竟”义评注语气副词(例如：她究竟是个孩子，哭闹是难免的。)。此用法正在

3、逐渐消失。2)表示追究的疑问语气副词(例如：她究竟是不是肇事者?)。3)“原委，真相”义名词(例如：奇探会的会员们决定深入虎穴一探究竟。)。学界关于“究竟”的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其副词用法方面，包括：1)副词“究竟”的句法分布(陆俭明2001：380—400；许秀娟2012)、表义特点(许秀娟2013)和语用／语篇功能(皮奕2008)。比如，陆俭明(2001：384)指出疑问语气副词“究竟”只能指向一个具体的疑问形式且该疑问形式只能出现在它后面。2)“究竟”与其同义词之间的差别。比如，吕叔湘(1980：314)指出，作为语气副词，“究

4、竞”用于书面语，“到底”用于口语。再如，陈秀明(2006：13—16)对“究竟”、“到底”、“终究”等评注语气副词展开了同义辨析研究。3)副词“究竟”的始见年代(如王军2009)。4)副词“究竟”的历史形成(太田辰夫2003[1987]：257；董秀芳2002：144；孙菊芬2003：80；史金生2003：66—68)。但是，名词“究竟”的历史形成和相关问题却无人问津。其实，现代汉语中名词“究竟”的使用很常见，也很有特点。请看：(1)余校长说：“我想等个熟人作伴，回去看个究竟。”(刘醒龙《凤凰琴》)[收稿日期]2013年9月10日[

5、定稿日期]2014年3月26日doi：10．7509／j．1insci．201403．028793本研究得到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重大研究项目(20O9JJD74O014)、江苏省社科基金青年项目(12YYC016)、江苏高校哲社研究基金项目(2012SJB740011)和江苏省优势学科建设工程项目(PAPD)的资助。感谢《语言科学》编辑部及匿名评审专家的宝贵意见!不妥之处概由笔者负责。379语言科学2014年7月(2)如果你嫌恶窗帘的间隔，冒冒失失闯进门，闯到窗帘后面去看了究竟，赤裸裸的真实只怕并不经看。(杨绛《窗帘》)(3)

6、几个小伙子围过来想问个究竟，走近一看有些吃惊：娘俩的这个娘竟是个少女模样的“姑娘”。(宜尘《溃病的社会细胞——京城“纳妾”现象透视》)观察可知：第一，“原委，真相”义名词“究竟”只能作宾语(北京师范学院中文系编《常用词用法例释》，第1集第77页)，而其同义名词“原委”、“真相”等不受此限。例如：(4)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有他知道。一这件事情的究竟只有他知道。第二，“原委，真相”义名词“究竟”跟动词搭配时通常要求形成的整个动宾短语是个稳定的四字格。如果不足四字，则往往要通过双音化或者加些零碎来进行补救。比如，可以说“问个究竟”，但在现代汉

7、语中不能说“问究竟”。我们检索了郭锐先生授权使用、南开大学郭昭军博士设计制作的2006中文文本语料检索系统(以下简称“TCS2006”)的现汉部分，发现“究竟”在动词后的使用情况如下：表1“究竟”在动词后的使用情况“究竟”前用在单音节动词后用在双音节动词后加“个”18(例词：看、问、听、尝、想、弄)3(例词：打听、知道)不加“个”04(例词：推原、知道)上表显示，“究竟”与单音动词组配时，通常要前加“个”。[1]北京师范学院中文系编《常用词用法例释》(第1集第77页)甚至指出名词“究竟”前通常有“个”字。实际语料调查表明此说不准确。

8、只有跟“究竟”组配的动词是单音节时才如此。否则以不出现“个”为常。例如：打探(?个)究竟、不明(?个)究竟。当“究竟”受定语修饰时，不仅不需要而且不能前加“个”字。例如：(5)探其究竟，原因不外乎两个。(《中国青年报》，B00110)